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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丫姬(连载完) 作者:c_jasmine 绝对好贴!!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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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1 14:44:44 | 显示全部楼层
遐心还在睡觉,已经快中午,她还在睡觉。
  林宵坐在她旁边,有一小半身体在床外。她的床很小,挤两个人有点困难,她紧紧贴在他身上,细长的胳膊象藤蔓一般盘缠着他的腰,似乎在索取什么,但林宵很清楚,她要的不过是一点体温。
  林宵轻轻坐直一点,喉咙干渴,并且总觉得有猫毛。他拿起电脑桌上的杯子,那里面只有一点点冷水,他喝了一口就没有了。还是渴,同时想抽烟。
  林宵没有吸烟的习惯,倒是遐心有,她的电脑键盘上还有半包香烟。林宵拿过来,抽出一支,闻了闻,有点淡淡的丁香味道。
  烟盒的包装上有看不懂的外文还是英文,英文也是外文,他扫了一眼,这是一包马来西亚出产的香烟,她自云南带回,只有一包。
  白色的包装,细长的烟,表面有褐色的点,看起来像霉斑,他点燃一支,吸一口,丁香和薄荷的味道直透脑门,让他打了个激灵。同时烟头的有火光闪烁,发出劈啪的轻响。
  “呸!这是什么烟啊?”他皱眉,又笑起来:“好象塞了火药在里面。”
  “是丁香油。”怀里的遐心咕哝了一句,她醒了。
  “睡得好吗?”他吐了口烟在她脸上。
  遐心不说话,看着天花板,半晌叹口气。
  三天了,她好象还是第一次睡着。
  “我好象很久没睡了。”她呢喃。
  林宵笑了笑,不出声。其实她一直在睡,不过也一直做噩梦,经常被吓醒,醒来直愣着眼睛,看着或光明或黑暗的房间,几秒钟后又睡,又继续做噩梦,叫都叫不醒。
  昨天深夜,她突然醒来,没有再睡,而是爬起来洗澡,洗了整整一个小时,再回到床上,脸色正常了。
  他正朦胧间,感觉一只手在身上摩挲。他睁开眼,看见她渴望的眼睛。
  “我饿了。”她无声地说。
  他“扑哧”一声笑,握住她游走的手,问:“你要爱情还是要面包?”
  “先要面包。”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又坏笑:“半夜的时候会先要爱情。”
  身体与心一样的饿,先满足容易得到的。
  是不是爱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迷恋她的身体,想来她也是。
  做到一半,她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枕边的角落。
  林宵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把脸扭回来,捂住她的眼睛,用嘴唇堵住她的唇,她不能呼吸,挣扎,呻吟,扭曲,窒息中颤抖着瘫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直到筋疲力尽。
  “不要再去想。”睡之前他不忘记叮嘱她。
  “我饿了。”她又说。
  “要什么?”他看着劈啪闪烁的烟头笑。
  “面包!”她不等他继续问就跳起来。
  是该做面包了。
  林宵叹口气,把烟丢进烟灰缸。
  “不会抽烟还是别抽的好。”她穿衣服的时候回头说。
  
  一起下楼,在楼梯上碰到邻居,有点奇怪地回头看,然后指指点点。
  林宵很理解,一个写文字的女子和一个做糕点的面包师搅在一起是有点怪异,不过他笑了,握住她的手。
  遐心侧头看他一眼,也抿嘴笑,索性挽住他的胳膊,把脸贴到他肩上。
  故意亲热给别人看,并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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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1 14:44:57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包店重新开张,店堂中挂了几个红灯笼,进来的人都好奇,离新年还远,怎么就挂起灯笼来了?
  林宵没有解释。
  仍然每天要洗很多次手,甚至比以前洗的次数更多。蛋糕仍然精美、面包仍然香脆,跟三天前没有区别。屋角里那架梯子还在,只是顶端积了层灰,没人再上去过。
  店里已经没有睡觉的地方,他搬到楼上遐心的屋子。
  只得一间屋子,比下面的店铺小一半,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只衣柜,还有那台电脑。
  电脑桌同时也充当床头柜。东西非常少,她对物质的要求并不高。
  她的钱不知道花到什么地方去了。林宵买了张很宽的双人床。
  遐心也仍然很少出门,除了吃饭的时候,她仍然写些无关痛痒的文字换点零花钱,不能存起来组成一笔可观的数字的金钱只能是零花钱。
  “你可以到店里去写,我给你提供咖啡。”他一次打趣。
  “瞎浪漫。”她白他一眼:“你以为是巴黎的街头啊?”
   “不,你也不是雨果。”他不甘示弱。
  遐心狠狠地啃了他一口,牙齿锋利,像猫。
  林宵打了个哆嗦,她立刻松口,卷起袖子一看,胳膊上有清晰的牙印。
  “最毒妇人心啊。”他夸张地摇头。
  “你好象读过很多书啊,怎么会去做面包?”她第一次问。
  “读过书就不可以做面包?”他反问。
  “正经回答提问。”她端正面孔。
  “是,老师。”他立正:“报告老师,我学的是食品专业,所以会做面包。”
  他学的是食品专业,但是食品专业并不是培养厨师或者西点师,但比厨师和西点师更不实际,所以他偷偷学会做糕点。
  开一家面包店是他从小学时候起就有的梦想,因为他记得自己整个童年都在对着街对面的蛋糕房流口水。
  “你不觉得可惜吗?”遐心还是问。
  “不,为什么?”他不解。
  是啊,有什么好可惜的?做糕点也一样可以造福社会,至少可以满足一部分人的口福。当然,也满足他的钱包。
  遐心想了想,就不再问了。
  其实她也一样,她学的也不是文学专业,而是金融,毕业出来只在银行实习了一年,实习期一满就辞职了,成了一个自由撰搞人,用自己的想象和虚构来维持生活。
  她的文字未必能成为别人的精神食粮,但是他的面包确实可以让她填饱肚子。
  遐心偷笑,算起来还是她占的便宜多。
  林宵看着她的坏坏的笑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读了些她的文字,除了笔调比较幽雅,并没有新奇的地方,写的又都是些短文,看过就忘,不过他还是佩服她的想象,太丰富了,简直把女人的幻想发挥到淋漓尽致。
  还是不要费精神去猜她的心思,她的心思太过飘忽,难以琢磨,还是眼前的面粉更好把握,随心所欲,任由他想塑造成什么形状都可以。
  遐心抬起头,看着他把手里的面团按进模具,倒出来,是一只小鹿。
  遐心想起什么,转身回家,一会儿又跑下来,把一只盒子放在柜台上。
  “什么?”他头也不抬,继续制造面粉小动物。
  “你看啊。”
  她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套木模具,上面有繁复的花纹。他看一眼,停下手,洗干净面粉,拿起模具,颠来倒去地看,好奇:“这好象是做点心的啊。”
  “是的。”她得意地笑:“我在昆明买的,据说是当年大理皇室做点心的模具。”
  “哦?还是宝贝了?”他也好奇,仔细看。盒子里有一套十个模具,雕刻成奇怪的样式,有繁华的牡丹,告诫的梅花,还有一些飞禽走兽,古香古色。
  “这是麒麟。”遐心拿起一个。
  “这个呢?”林宵问。
  “不知道。”遐心接过来,打量,半晌才狐疑地说:“好象一只猫。”
  “收起来吧。”林宵赶紧说。
  “没关系。”遐心温柔地笑:“我已经忘了。”
  是的,差不多忘了。一个人死了都会很快被忘记,何况是一只猫。
  “买回来本来就想送给你的,可是……忘记了。”
  “现在记起来也不迟,就当是陪嫁。”他笑嘻嘻。
  遐心白他一眼,回到桌子前,看印有她文章的杂志。
  他们的工作很轻松,遐心每天最多只写一篇两三千字的文章,或者几天才写几千字,通过邮箱发到相熟的杂志社就再也不问,每个月会有两到三张汇款单,每张的金额都只有几百元。林宵还是早上七点开门,晚上七点关门,然后回家,看她写文章,她不用电脑的时候他就玩游戏,买了台电视机,可是使用频率非常小,然后剩余的时间就在床上度过。
  他和她都非常贪恋床第之欢。
  “我们简直是流氓。”一次遐心这样说。
  “谁说的?食色,性也。”林宵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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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1 14:45: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天黄昏,天色变了,阴阴的,乌云盖顶,空气显得稀薄而寒冷。
  “怕是要下雪了。”遐心关窗的时候说。
  “下雪正好。”他从后面抱住她,用牙齿解她内衣的扣子。
  “轻点,咬着我了。”她轻轻挣扎,一边咕咕笑。
  “你笑什么?整个一傻丫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林宵用下巴磕着她的脑袋,她的头发长了一点,还是卷曲纷乱,但是柔软,像绵羊毛。
  “你说,冬眠的熊都在干什么呢?”
  “干那事。”
  “干哪事?”
  “干它们想干的事。”
   “但是它们想干什么呢?”
  “我怎么知?我又不是熊。”
  “我以为你是。”咬着他的耳垂低吟。
  “你还不如想人在干什么事?”他低笑。
  “什么意思?”
  “猜啊,你想想看整栋楼这么多家人这么多对夫妻这时候都在干什么?多壮观啊!”他笑得喘气。
  “呸!”她拍了下他的脸,唾骂:“没正经,满脑袋坏水。”
   “我怎么坏了?”他抓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
  她在被窝里揣了他一脚。
  “劈啪——”窗外突然一声脆响,把被窝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哎,你咬我干什么啊?”遐心缩回手指,指尖上有牙印,:“你这么狠啊?比熊还狠。”
  “这是什么声音?”他直起身问。
  “劈啪——”又是一声,几乎同时,窗外闪过一线电光。
  “打雷呗。”她还在看自己的手指。
  “冬天啊,还打雷?”他掀开窗帘看一眼,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夜空,击到窗外的路灯上,金属的灯杆发出嚓嚓的声音。
  “是啊,怎么会冬天打雷?”遐心也说,探身想看,被他按下去,窗帘也合上了。
  “睡吧,睡吧,天气说不准,六月还下雪呢。”
  遐心拍了他一下,还是躺下了。
  睡到半夜,遐心翻身。
  “怎么了?”他问。
  “睡不着。”她嘀咕,同时往他身上贴近一点。
  他也睡不着,侧耳听着外面时大时小的雷声,还有刮风的声音,不知道有没下雪。
  “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她迟疑地说。
  林宵打了个突,他也有相同的预感,非常忐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辗转到临晨,什么事都没发生,窗外的雷声渐渐消失,风也小了,林宵松口气,看看时间,快六点了,再过几分钟,就会有清洁工来扫街道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想,看看遐心,她呼吸平稳,象是睡着了。他也闭上眼,瞌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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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1 14:47:55 | 显示全部楼层
“林宵,林宵。”有人在叫他,他睁不开眼睛,只想睡觉。
  “醒醒。”是遐心,正在掐他。
  “别闹,再睡会儿。”他捉住她的手,翻身又睡。
  “你起来,听听呀,这是什么声音?”她很焦急地推他。
  “是猫吧?”他含糊,随即就清醒了。不是猫,猫在冬天的晚上不会叫。
  他坐起来,看见遐心惊疑的眼睛,耳边还有声音,确实像猫叫春时发出的声音,又有点像婴儿的啼哭。
  林宵推开窗子,一股凌厉的冷风灌进来,夹着雪花。
  果然下雪了,但是不大。
  好冷。他哆嗦了一下,遐心已经拉过被子盖在他肩上。
  探头出去看,看见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有只篮子。
  篮子?他吓了一跳,确实是篮子,而且篮子里还有样黑色的东西,声音正是从篮子里发出来的。
  “是猫吗?”遐心也看见了,抱着他肩膀哆嗦。
  “不像啊。”他摇头,关上窗,找衣服:“我去看看。”
  门打开又关上,遐心开了灯,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抖,她刚才看见了,那只篮子跟她以前装猫的篮子很像,不过看起来要破烂一点,篮子里那黑色的东西还在动。
  难道又是一只黑猫?她怎么老跟弃猫打交道啊?而且还是黑猫。
  门外有脚步声,门被打开,遐心尖叫,跳起来:“你,你,怎么把它拿回来了?”
  “不拿回来怎么办?难道让他冻死啊?”他抖抖身上的雪,冷得直跺脚。
  “是,是,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他咧嘴笑:“是人。”
   “人?!”她吓得差点跌下床。
  “是个弃婴。”他说,把篮子提到床前。
  篮子上面是一件黑毛衣,拨开毛衣露出一正粉红的小脸,乌亮的眼睛睁着,不哭了,正吮吸着自己胖胖的手指好奇地看着他们。
  “哇,好漂亮的孩子。”遐心跳下床,趴在篮子边看。
  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婴孩,圆圆的脸蛋,白嫩的皮肤,小巧的嘴唇,大眼睛,睫毛相当长而浓密,翘翘的,嘴里长了四五颗小牙齿。
  “多大了?”遐心问。
  “我怎么知道?”林宵说。
  “都五颗牙齿了,估计有十个月了吧?”
  “哦。”林宵只是说,对婴孩他一点常识都没有。
  “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会舍得丢啊?真狠心。”遐心伸出手指去逗孩子。
  “现在该怎么办?”林宵问。刚才出去看见在下雪,看见雪里躺了这么个孩子,想都没想就提了回来,可是现在暖和了才想起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们该拿这孩子怎么办好?
  “养着他吧?”遐心向往地说。
  “养?你当是养猫啊?”林宵惊讶。
  “暂时养着啊,不然怎么办?难道还把他丢到外面去啊?”
  那倒是的,既然捡回来就不可能再把他丢弃。
  “我们先养着,等他父母来寻就还给人家。”
  “会来找吗?”他怀疑,这么狠心地把孩子丢在雪地里,难道还会回头来找?
  “说不定呢,这么乖的孩子,谁会真舍得丢呢?”
  “现在该怎么办?”
  “给他喂东西?”遐心也无措。
  “他看起来好象不饿。”林宵看着篮子里的孩子。
  孩子确实好象不饿,一直吮指头,谁说话就看着谁,很乖巧的样子。
  “是男孩还是女孩呀?”遐心问。
  “不知道,我没看。”
  “他嘴唇好象破了?”瑕心伸手去拨弄孩子的嘴唇。粉红色柔嫩的唇角有一点殷红的血。
  “哦,不是。”瑕心看仔细,那不是血,婴儿的嘴角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微微凸起于皮肤表面,鲜艳的红,像一点朱砂,但,更像是不小心被针刺破出的一珠血,不及滴落,就已凝固。
  林宵隔了点距离看着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 ,他有点怕他。
   “我们给他洗个澡,他身上有点怪味。”
  确实有股怪味,像食物变质的腐烂的酸臭。
  “你给他脱衣服,我去放水。”林宵边说边钻进卫生间。
  遐心抿嘴笑,他是嫌上面那件毛衣脏。
  也真是脏,破烂不堪,象是垃圾堆里刨出来的。
  遐心把毛衣丢在地上,动手脱孩子的衣服。他穿了件大红的棉袄,衣服裤子都是一块布料做的,缝制的粗糙,也同样脏。
  棉袄脱掉的时候林宵出来了,卫生间有哗哗的水声。
  裤子已经尿湿,遐心皱起眉:“这么小的孩子就穿封裆裤?”
  孩子咯咯地笑,伸出手,好象是要她抱。
  遐心吃了一惊,也笑,就是不敢抱他,她还没有抱过这么幼小的婴儿。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笑着问,一边动手扯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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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09:31:1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不会说话吧?”林宵隔着几步远看着他们。
  “应该不会。”遐心抬起头看着他。
  “丫姬。”篮子里的孩子突然说。
  遐心和林宵都吓了一跳,僵在那里。半晌遐心才问:“他说什么?”
  “没听清。”林宵抹了下额头。
  “你说什么?”遐心俯下身问那孩子。
  “丫姬。”孩子又重复了一遍。
  “牙祭?”林宵一副怪样子。
  “你才牙祭呢,只知道吃。”遐心横他一眼,顺手拿起纸笔,写了两个字,拿到孩子眼前,柔声问:“是不是这两个字?”
  “你毛病呀?”林宵哈哈笑:“他看得懂吗?”
  “哦。”遐心气馁。
  孩子伸出手,摸了摸那张纸,又咯咯地笑了。
  纸上写着“丫姬”两个字。
  “那你是个妹妹了?”遐心很高兴地问。
  孩子还是笑。
  “快点,水凉了。”林宵催促。
  遐心放下写了她名字的纸,把尿湿的裤子脱下来,露出婴儿嫩藕一般的小腿,看清楚,的确是个女孩子,她刚要笑,忽然看见她踢蹬的两腿间还有个什么东西,吃了一惊,俯下身去再看,顿时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到地上。
  “怎么了?”林宵惊讶地过来,低头看那孩子,同样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尾……尾巴?”遐心指着篮子哆嗦。
  是的,尾巴,那孩子的屁股上有条像尾巴的东西,只有一寸长,长在尾椎的末端,有皮肤包裹,手指粗细,摸上去柔软,像凭空多出的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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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09:3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孩子此刻半躺在热水里,已经洗干净了,好象很喜欢泡在水里,愉快地拍打着水面。
  “真可怜。”遐心说。
  惊魂稍定后,林宵和遐心多了十二分的同情和怜悯。
  这是一个畸型儿,才会被抛弃在下雪的黎明。
  “丫姬,你以后就叫丫姬。”遐心抱起她,放在床上。用毛巾裹过孩子,没有换的衣服,只好找来自己的棉睡袍,裹了几层,用一根带子系在腰间。
  孩子从脸上看跟正常的婴儿没有区别,甚至,比普通的婴儿更漂亮。
  这是个眉目如画,足可以上台历的健康女婴。之所以说她健康,是因为除了那条像尾巴一样多余的赘肉,她一切都很正常。
  丫姬还不会说话,除了能叫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会说,甚至还不会叫爸爸妈妈,就已经被遗弃,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只知道飘雪的临晨,她像从天而降的天使由他带回。
  瑕心在电脑上敲字,坐在林宵的腿上敲字。
  林宵越过她肩膀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轻声笑:“很寻常的事在你笔下就变的不寻常了。”
  遐心笑了笑,不置可否。
  文人大抵都是这样,于平凡中寻找不平凡的踪迹,像八爪鱼,硬生生地撕开寻常的外衣,伸出敏锐的触角,去探索人或事最柔软的地方,或美化或丑化,总之,一定要给平庸的凡尘琐事添点颜色。
  丫姬坐在篮子里,正在集中精神吮吸自己的手指。
  她不吵也不闹,给她喝牛奶她就喝,给她吃面包她也就吃,不过她好象很喜欢吃面包屑和着牛奶兑成的糊,每次拿这样的食物给她,她就不要人喂,也不用勺子,而是自己捧着碗,伸出柔嫩的舌头,慢慢地舔,一点一点地舔干净,非常地满足,偶尔还会意犹未尽地看着空碗发愣,歪着小脑袋想半天,不甘心,再把空碗舔一遍。
  “太晚了,去睡吧?”林宵说。
  “不行啊,丫姬还没睡。”遐心低声回答,继续敲自己的文章。
  丫姬睡得很晚,按老年人的话说,她把瞌睡睡颠倒了,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到了下午六点才会彻底清醒,一直要玩,有时候会睁着眼睛玩到临晨四五点钟。
  林宵的生活一直都是很规律的,自从丫姬来了后,他以往有规律的生活就被打破,偶尔会在半夜起来给她换尿布或者喂她喝牛奶。本来,照顾丫姬的事情遐心一手承担了,但是林宵心痛她,不愿意她太累,只得自己起来。
  好在,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遐心已经恢复了她自己的作息时间,常常熬夜写文章,夜深人静的时候灵感来得比较容易。
  林宵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如今有丫姬陪她,倒是件好事,至少她会时常转移视线或者起身起为丫姬服务,不至于成天坐在电脑前。
  面包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渐渐的来订生日蛋糕的人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一天会有四五个蛋糕等着完成。林宵很喜欢做生日蛋糕,那种会给人美好瞬间的蛋糕,也有人打趣他说他做的蛋糕简直就是工艺品,舍不得下口。
  这天中午,林宵刚做好午饭,就看见遐心抱着孩子走进来。
  “咦?她今天这时候也醒了?”林宵好奇地看着精神十足的孩子。
  “是啊,我也奇怪呢。”遐心说,坐下来,把孩子放在自己腿上,丫姬比较重,抱久了颇为吃力。
  “估计是闻到饭菜的香味了。”遐心笑笑,拨弄着丫姬的小辫子。
  午饭的主菜是一条香喷喷的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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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09:3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吃过饭,店里的顾客多了起来,遐心看林宵忙不过来,就把丫姬放在柜台上坐着,自己帮着收钱。
  丫姬不会走路,放在柜台上不用担心她到处跑,她对能发出响声的肥猪扑满相当感兴趣,抱着不肯撒手。
  “咳,这孩子还在啊?”有人问。
  是这条街的居委会主任王大姐,特有的大嗓门,一边说一边已经跨进来。
  “小可怜,让阿姨抱抱?”王大姐一把就抱起丫姬,高高举起,又快快地放低,笑哈哈地说:“坐飞机了——”
   丫姬咯咯笑,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可怜啊,这么乖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家人这么狠心,舍得抛弃,要遭报应的啊。”王大姐把孩子放回柜台上,顺手拿了只红色的生日蜡烛逗她玩。
  “大姐来是不是有事?”林宵擦着手问。
  “是啊,我是要和你们谈谈关于孩子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户口啊?这孩子是捡来的,还没户口呢,将来怎么上学呢?”
   “那申请户口要些什么程序?”遐心连忙问。
  “你们要想收养她啊?”
   “当然了,我们都带了一个月了。”遐心回答。
  是的,丫姬被捡回已经一个多月了,没人来找寻过她,看来她的父母是彻底放弃了。
  “不行的!”王大姐肯定地回答:“你们又没结婚,没资格领养孩子的,就算结了婚,也要医院的证明,证明你们有一方不能生育,才可以领养孩子。”
  遐心和林宵面面相觑,一直以为领养弃儿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有足够的爱心就行,没想到还需要这样繁复的程序。
  “可是我们有能力养活她。”遐心还有点不甘心。
  “我知道,可是这是文件规定的啊,派出所没这些证明是不给上户口的。”
  “那怎么办?”遐心急了。
  “我帮你们物色一下吧,看有没合适的人家收养她,你们养着也不是个事啊,还没结婚呢。”
  遐心作不得声,只扭头看着林宵。
  林宵低下头,揉着面团。
  王大姐笑笑,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笑嘻嘻地低声说:“你们也快点结婚吧,这样……这个……婚前同居,呵呵,有碍物议,有碍物议。”
  沉默。王大姐走之后,店里的两个大人都沉默了。
  只有丫姬在咦咦呀呀地说话,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谁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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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09:3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半晌,遐心赌气抱了丫姬回去了。
  林宵叹了口气。她很喜欢这孩子他是知道的,但是要养她一辈子却是个具体的问题。
  傍晚,林宵端着碗由面包和蔬菜肉泥煮成的面糊上了楼。
  丫姬躺在篮子里,已经睡了。
  遐心坐在电脑前,只是屏幕上空白一片。她在流泪。
  “唉。”林宵大声叹息,走到篮子前看看孩子。他们重新给她买了只大篮子,吊在屋子中间,当作摇篮,孩子就睡在里面,盖着小被子,睡得脸蛋红仆仆的。
  遐心还是坐着没动。
  “遐心。”林宵放下碗,按住她肩膀。
  遐心扭着身子赌气想摔开他的手。
  “我们结婚吧?”他低声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干涩,但是说完了又觉得这是件很自然的事。
  “结婚?”遐心扭过头,诧异地瞪着他。
  “是啊,连孩子都有了,还不结婚?”他挤眼笑。
  遐心不说话,回过头去,半晌才深深吸口气,问:“你确定?”
   “嗯。”他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快乐。”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答案,但是好象也是唯一的答案。
  遐心不说话了,过很久她才慢慢地露出笑容,反手勾住他脖子,脸蹭着他的脸,向往地说:“那我们就可以领养丫姬了!”
  林宵怔了一下,她的话离他期望的差很远,而且她忘了,要正式领养这个孩子还得要有医生的证明,证明他或她没有能力拥有自己的孩子。
  但是好歹,结婚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居委会果然在费心给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寻找一个合适的家庭,也来过几对夫妻。每次敲开遐心的门,遐心都极不高兴。
  “他们就像在看一件可以讨价还价的商品,对一个孩子品头论足,又像在挑牲口,连牙齿都要仔细地数一数。”
  晚上,林宵看见遐心写下这句话,笑了:“你呀,何必那么刻薄?人家是要一个可以养老的孩子,当然希望她是健康聪明的。”
   “但是她是人,又不是小猫小狗!”遐心忿忿地说。
  丫姬此刻正在地板上爬,也就像小猫小狗一样地爬,爬的动作非常灵巧而敏捷,只是仍然不会直立走路。
  听到遐心的话,丫姬不动了,一扭身坐在地上,望着她憨笑。
  “你看,她能听懂呢,就是还不会说话。”遐心痛心地叹气,蹲下去,把一只玩具皮球递给她,这是她喜欢的玩具,睡觉都要放在枕边。
  “叫妈妈。”遐心逗她,慢慢地张口:“妈——妈。”
  “丫姬。”丫姬奶声奶气地说。
  “妈——妈——”遐心仍然很有耐心地教,又指着林宵说:“他是爸爸,叫爸——爸。”
  “丫姬。”她还是说。
  “算了吧,她大概只会发这两个音。”林宵不以为然地笑。
  丫姬确实只会发这两个音,无论是吃的玩的,她都只会说“丫姬”。
  “你怎么知道?孩子要教啊,你以为一生下来就会说话啊?”遐心没好气地反驳。
  “可是她快一岁了。”林宵躺在床上,嘀咕。
  丫姬大概是周岁了。这是医生根据她的骨龄判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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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09:32:4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来看过孩子的夫妇一开始都会被这美丽的孩子吸引,爱不释手,几乎当场就要抱走,但是一听说她还长了条不得见人的尾巴,当即就变色,刚刚还充满爱怜的眼睛顿时变得惊恐,就像见了妖怪,逃之不迭。
  林宵和遐心经过两天三夜的争论后,得到一致意见,不管丫姬会不会被人领走,都应该送她去医院检查,割除那块与众不同的赘肉,好让她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令他们稍感欣慰的是,医生见到这个畸形儿丝毫没有流露出诧异的表情,而是见惯不经漠然地说:“这种孩子多了,比起其他的畸形还算正常的。”
  还给他们看图片,原来胚胎在形成初期都是带着尾巴的,直到两三个月的时候才会慢慢消退不见。
  “以前说这是一种返祖现象,现在知道是在胚胎发育过程中发生错误,正常的胎儿这部分细胞会停止分裂生长,不过极少数会继续。”医生这个解释,又笑:“人类的祖先是有尾巴的。”
  医生的话让他们释然。但是经过检查,丫姬屁股上的尾巴却无法割除,“它有骨节,连着脊椎,有动脉血管并且连着中枢神经,割除的危险性太大。”
  也就是说,这条一寸长的尾巴是活的,医生拒绝做手术。
  抱着孩子走出医院的大门时,两个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遐心一方面遗憾不能给她治疗,一方面又有点庆幸,因为多了这条尾巴,丫姬就不太可能被人抱走。
  林宵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是真心想和遐心结婚的,可是还没结婚就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怎么说心理都有点怪,好象中间脱了节,联系不上来那种感觉。
  另外,林宵觉得遐心对这孩子付出太多的感情,怕以后孩子的亲人寻来,她会受不了,尽管丫姬被亲生父母领回的概率随着时间的延伸而变得越来越小,但是谁也不能预见将来会怎么样,抱养的孩子毕竟不是亲生,养大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得记住养育之恩?
  还有,丫姬长得再漂亮,也还是跟普通的孩子有区别,将来会如何?等到了她该读书的时候会如何?与她同龄的孩子会如何看待这个长了尾巴的丫头?
  对于林宵的这些疑问,遐心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因为医生也说,那条尾巴等她长大就会自己消失或者停止生长。
  遐心一向比较乐观,她问林宵:“你读过《百年孤独》没有?那里面就有长尾巴的孩子,而且都有特异功能。”
  林宵只是笑一笑,他当然读过这本书,不过在他的记忆里,书里长尾巴的孩子好象没什么特殊的能力,并且结局都很悲惨,沦落到被成群的蚂蚁活活咬死。有生之年就已经像死尸,才会招来成群的蝼蚁,成为这些微小生物的果腹之餐。不过林宵没有说,他也不相信丫姬会有过人的地方,实际上,丫姬跟同龄的孩子比,显得有点迟钝,不管是语言还是行动。
  “她不叫迟钝,她是娇憨!”遐心反驳:“比她还笨的孩子多了,我就看过有两岁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只要涉及丫姬的问题遐心都会毫不含糊地坚持,林宵自然不会跟她争,他只想快点跟她结婚。
  元旦的时候,两人终于通知各自的父母,并且都相互上门去拜访两家的大人,当然是带着丫姬去的。
  回来的路上,遐心有点闷闷不乐。
  两家的父母都相当客气,但是客气之下明显得见外。
  遐心的父母首先对女儿没结婚就抱养一个孩子表示不解和抗拒,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你还没结婚就带这么个孩子,别人会怎么说?”
  别人会怎么说?最多不过说她行为不检点,未婚先育。“妈,正因为别人说的难听我才要嫁呀,看,只有他会接受我和孩子。”遐心说得笑嘻嘻。
  父母气得瞠目结舌,正想发作,丫姬爬到母亲的面前,伸出双手,要她抱。
  母亲顿时就心软,没人能拒绝这么一个可爱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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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09:3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当外婆。”母亲又好气又好笑,但是这么一说也就表示同意了。
  当然还有不满意的地方,自己的女儿,千娇百媚,还会舞文弄墨,“我女儿是作家”,说给外人听要多自豪就有多自豪,如今要下嫁给一个做蛋糕的小子,实在是太委屈。
  对这个准女婿,丈母娘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也不顺眼,大学毕业又如何?不好好找份职业,反倒去做蛋糕,就是不务正业,既而迁怒于没见面的亲家,都怪他们教育失败。
  可是又不敢十分反对,遐心一向是固执的孩子,十六岁时申请身份证,一起去派出所,当着母亲的面,她就自作主张要改名字,问她为什么要改名字,她只是回答“好听。”
  她也一向是很有主见的孩子,读书辞职从不跟父母商量,总是先斩后奏,不容人置疑,养个孩子也好,养儿方知父母恩,母亲偷笑,抱着丫姬去厨房找点心给她吃,悄悄跟外孙说:“将来你好好折磨她,让她也尝尝有个不听话的孩子的滋味。”
  晚上再去林宵家,林宵的父母更冷淡。
  “这不怪你。”林宵说:“他们是对我有气。”
  当然有气,千辛万苦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没想到他倒好,放着好好的营养师不做,放着好几万的年薪不拿,非要跑去做面包,早知今日,还不如初中一毕业就送他去学厨师,还能早几年挣钱。
  做了面包师傅不说,如今又找个没正式职业的老婆,作家?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不好听点也就是卖字的,问题是她又算什么作家?连本象样的书都没出过!
  更担心的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娇柔过分,生活上一定是个低能儿,将来儿子有的苦吃,还有那个孩子!
  莫名其妙地弄个孩子来,谁知道是哪里的野种?
  未来的婆婆对丫姬极为侧目,不肯抱,倒是身为机关干部的公公比较开明,抱过丫姬逗她笑。他一直都想要和女孩子,生了儿子,儿子又不是很听话,多少都有点遗憾,如今凭空添了个漂亮的孙女,乐坏老人家。
  林宵的父母也不敢反对,因为反对无效,只得由他们结婚。
  “我也不是说你的父母。”遐心苦笑:“我是说我们双方的父母,什么叫委曲求全?这就是。”
  “呵呵,那你嫁给我会不会也是委曲求全?”林宵搂着她笑。
  “你说呢?”遐心横他一眼,将右手的孩子换到左手。
  丫姬很沉,又不太喜欢林宵抱,林宵会用胡子去扎她的脸蛋。
  “放心,我不会委屈你。”林宵举手发誓:“我,林宵,如果有一天委屈了吴遐心女士,叫我不得好死!”
  “去你的,谁信你这话啊?”遐心笑:“说得多没诚意,怎么个不得好死法?”
  林宵放下手,沉吟片刻,回答:“通常的不得好死也就是五雷轰顶、天诛地灭、五马分尸等等。”
   “哼!花言巧语!”遐心不依不饶,追问:“说个具体点的。”
   “那就……”林宵抬头,灵机一动,指着头上的路灯说:“那就走路都会被路灯砸死。”
  遐心笑得前仰后合。
  “灯。”丫姬突然说。
  “什么?”林宵吓了一跳。
  “她会说灯了!她刚才说的是灯!”遐心为之雀跃。
  “好姑娘。”林宵站住,亲了丫姬一口,鼓励她:“再说一遍。”
   “灯。”丫姬明明白白地说。
  “哈,这是今天最高兴的事。”林宵笑:“恨不得翻个跟斗。”
  他果然翻了个跟头,单手撑地,一个漂亮的跟斗,翻出路灯的光圈之外。
  “你小心点。”遐心也跟上去,笑着说。
  “灯。”丫姬又说了一遍。
  “好了,知道你会说……”遐心话未说完,就听见头顶“趴”一声脆响,跟着又是一阵“哗啦”玻璃破碎的声音。
  那盏刚刚还好得不能再好的路灯一眨眼就支离破碎,落了一地的玻璃渣。
  “我的天!”遐心惊鄂地回头看。
  “谁家孩子这么不老实,没事打路灯玩。”林宵嘀咕了一句,拉过遐心:“走了,晚了,回家睡觉。”
  遐心跟着他走,一面回头看,那盏路灯的接头还在擦擦地闪着幽蓝色的电光,周围并没有孩子,除了他们,几乎没有行人。
  再看丫姬,她已经趴在她肩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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