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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糖糖桃子

绝对精彩好看的灵异故事《红玉古镯》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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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回家


他的背似乎已经有些佝偻了,印象中起,爷爷一直是和我两人相依为命的,没听过他说奶奶,也许,奶奶也早已不人世了。我突生了一丝愧疚,常有人言,中年丧子是人生一大悲事,爷爷这么多年不知背袱了多少悲痛和愧疚,我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不愿原谅爷爷呢。母亲的死不仅仅因为钱,也跟当时的医疗设备有关,难道这些过错我都全推给爷爷吗?我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韵儿,过来吃粥吧,你最喜欢的鱼片粥。”身后传来爷爷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进来了。
“好。”我回过神来,却觉得脸湿湿的,一擦却是满脸的泪。我迅速擦去泪水,低着头不让爷爷看到我的眼,我想,它一定是红着的,呆会,爷爷又该问我怎么了。在我走不出心里的矛盾前,我真不想爷爷再对我有太多的关怀了。
鱼粥很香,我低着头一口口吃着,似乎能感觉到爷爷在一旁满足微笑着的脸,带些陪好的味道。这些年来,他一直一心一意的想补偿我,只是都被我置之不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
门开了,听到爷爷上前说:“医生,我孙女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来检查一下,没有什么大碍,一会就可以出院了。咦,吃完了吗?躺到床上来让我检查一下。”医生和气的说。
我放下粥,听话的躺在床上,其实粥刚才已经吃完了,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爷爷,便一直装着在继续吃。冰冷的仪器透着衣裳,我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却说不清。不一会儿,医生便收好仪器,微笑的对我们说:“没事了,一会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谢谢医生。”我和爷爷同时说,不由又同时对望一眼。医生笑了起来,“真是爷孙同心呀,小姐,您的镯子真漂亮。”说完,他就关门出去了。
我一愣,镯子?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原来有丝阳光正好照射在红镯上,有闪耀的光芒,看起来格外耀目。我抬起头来,却发现爷爷的表情有些奇怪。
“爷爷?爷爷?”我叫几声,他回过神来,连忙问:“韵儿怎么了,感觉好些了吗?”
“医生都说没事了,我想出院了。”我说。
“好,好,爷爷马上去办出院手续。”爷爷高兴的回答,我却看到他眼里微微的光芒,是泪吗?

李大爷老远看到我们就打招呼,“回来了,林小姐病好了吧。你男朋友找你呢,我就把你看病的医院告诉他了,不会怪我多话吧。”他热心的帮我们把行李拿到电梯前。
“没,谢谢李大爷了。”爷爷忙答话,他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欢别人管闲事,是怕我脱口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做声,只是伸手按下电梯楼数。
狭小的空间空气混浊起来,我可以在反光的梯壁间看到爷爷不断看我的手腕,手腕?我看到黑暗有丝微微的红光,正是那只镯子,难道?难道爷爷也认识这个镯子?
不可能,我不自觉摇头,“韵儿,你怎么了?”听到爷爷的问话,我才惊觉自己失态了。
电梯恰好在这时开了,爷爷抢着拿行李,还好只是两件换洗衣服,便由他去了。

沈天鹏竟然门口等着,他看到我,忙跑过来:“韵儿,刚才我到医院去了,他们说你出院了,我就跑来这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我很意外的看着他:“你不用上班?”
“我请了假。”他说,边把爷爷提着的行李拿过来,搀我入室。
趁爷爷到厨房忙乎,天鹏小心的跟我说:“你爷爷人蛮好,怎么你从不带我回家?”
我岔开话题,“咦,你不是说请假会扣奖金的吗?怎么突然请起假来了?”
“这是有薪假期,老板看我这段时间业绩不错,特做奖励的,也让我顺便放松休息一下。”天鹏兴高采烈的说。
我就知道,这个守财奴怎么会为了来看我请假呢,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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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玉佛


爷爷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碗糖水,“你们两先过来喝碗糖水吧,有话喝完再说。”
天鹏忙把碗端过来,“爷爷,您也喝一碗吧。”他倒是很热心,不知道怎的,我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火,“你们吃吧,我饱了,想睡会。”说完便回房关门。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在房外错愕的眼。
我听到爷爷隐隐约约的叹口气,然后是天鹏的声音在说:“林韵可能累了,爷爷您也累了吧,先憩会,我改天再来看她。”我听到门开又关上的声音,听到脚步声走到我门前又犹豫的退开了去。
我呼出一口气,离开房门,坐在书桌上对着窗外发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爷爷在小心的敲门:“韵儿,你醒了吗?”
想了想,我起身去开门,不知道爷爷想对我说什么?还是晚饭时候到了?我没觉得肚子饿呀。
门开了,我看到爷爷拿着一个玉佛站在房前,这玉佛,似曾相识,不是我小时候,那个游方僧人要我戴的吗?
“爷爷?”我疑惑的问。
“韵儿,这个玉佛,你带在身上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遇到过一个大师的事?”爷爷说。
“爷爷,坐着说吧。”我把爷爷扶到厅堂的沙发上。
爷爷欣慰的笑了,然话语却有些苦涩,我总想着这个玉佛会有用,所以一直帮你保存着,现在可以给你了,街上不是也有年青女子带玉了嘛,不算难看了。
爷爷竟然还记得我小时候说的话。

我接过玉佛,这是个笑佛,刻工简陋,看起来就是跑江湖骗子骗人的玩意,虽是真玉,但也是次玉。“那个大师,他好象还说了一句话?”我问。我本想说那个僧人,却临时改了口,只是不想让爷爷难堪。
“他说:张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爷爷说。
就这两句,我疑惑。是呀,爷爷说,这可是得道高人,我也是想了半辈子,才大悟。
“爷爷?”我有些不安的感觉。
爷爷微笑的看着我,“韵儿,你长大了,很多事,自己也会想了,这玉佛,就留给你做纪念了。”
“爷爷?你要去哪里?”我着急的扑过去,泪不自主的滴下来。
爷爷有些错愕,但很快惊喜的抚住我的头,喃喃的说,“孩子,生老病死,总是常事,爷爷只是怕有一天不在了,你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
“不,爷爷会长命百岁的。”我突然明了自己的感情,原来潜意识里,我所谓的恨,只是青春期叛逆的心理,因为看同龄人都有爷爷妈妈,而我没有,只是对没有父母的一种遗憾转生的一种怨恨呀。

我突然被敲门声惊醒过来,爷爷在门外小心的问:“韵儿,你醒了吗?”
那刚才?我惊觉自己原来是趴在桌上睡着了。我连忙应,“醒了,就来。”转头无意中望见梳妆台里自己的脸,又流了一脸的泪。我急急用纸巾擦去,是不是人一病,情绪也跟着大起大落,我边想边开门。
爷爷坐在沙发上,看我出来便站起身说:“韵儿,你过来。”
我疑惑的走过去,却看到爷爷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爷爷拉着我坐下,把锦盒递给我,我疑惑的看看爷爷,却见他示意我打开。这锦盒很普通,是以前的旧款,不多见了。有着暗红色的花边。轻轻扣起暗锁,打开后,竟然是梦里的那个玉佛。
我意外的看着这个玉佛,刚才我梦到了它,我还来不及想,为什么会梦到童年的玉佛,这个玉佛就已经真实的摆在我面前。难道,我也会做未卜先知的梦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荒谬,但从买下玉镯的那一刻起,我似乎就已经掉进了一个荒谬的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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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前世

“还记得这个玉佛吗?”爷爷问。
“这不是小时候遇到个僧人给的吗?”我说。
“是啊。”爷爷叹口气,似乎沉入遥远的记忆中。
我翻来覆去的看手中的玉佛,意外的发现在玉佛的背后竟然刻有字。字迹很小,但仍能分辩出是:张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我愣住,这分明是梦里爷爷对我说的那两句话。
心念一转,我问爷爷:“那个僧人还说了什么的?”
爷爷看着我,沉吟半天方开口:“韵儿,我想你不会相信的,但爷爷信。那僧人说你是西施转世,前世有太多怨恨,而且会对某样东西情有独钟,致使得不到,也会让它毁灭,你才心甘,这样的性格发展下去,人会变得偏激甚至。。。。。。”爷爷停顿看了我一眼,跳过了那一句,“所以送个玉佛给你,也是让后面那两句话提醒你:“对于人与人的相处,不要耿耿于怀,一笑置之便可;对于一些无法容忍的事,就忘记吧,不要常常挂在心上。韵儿,你个性比较倔强,所以爷爷把这个玉佛还你,自己好好留着。”

爷爷说完我仍象听天方夜谭一样,有丝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还西施转世,那怎么不见我貌若天仙,倒落个没入人群就找不到的面孔呢。想必,这只是游方僧人骗钱的鬼话罢了。我看看爷爷,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让爷爷知道他所敬仰的所谓大师是骗子,他会难过了,还是不告诉他了。
“韵儿,你这镯子在哪买的?以前怎么不见你带过?”我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爷爷问我。
怪了,怎么自从买了这个镯子,人人都似乎对这个镯子很感兴趣。我不由抬起手腕看它,除了通体红色,它没有什么特别呀,要说特别,也许就是这红,格外耀眼罢了。
“哦,在路边小店买的,我觉得挺漂亮,又便宜,就买了。”我说。
“从小你就喜欢玉镯,不给你就拼命哭闹。。。。。。”爷爷看我一眼,“韵儿,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

我直觉爷爷象保留了什么没说,但我已经失去了讨论的欲望,搞不好,又说玉镯是我前世物品之类的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搞不好人家笑我都受过大学教育了,还整一个封建脑袋。
“爷爷,您这几天累了,在家好好休息吧。我这几天休息得腰都酸了,想出去走走。”我随手把玉佛放进口袋。
“那你小心,身体不舒服就马上回来。”爷爷慈爱的说。也许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和我这般和睦相处了,我一时间对他好些,就象蒙了什么圣恩似的。我觉得眼酸酸的,扭头进房拿手袋。

楼下自然又见到那个多嘴的李大爷,只是他正和一个人热心的在说些什么,看到那辆熟悉的车,不用说,那定是宋词了。
我快步走去,“林韵,听说你出院了,我来看看你。”宋词正好转头看到我,微笑的说。
“我们上车吧。”我拉开一侧车门,钻了进去,实在是怕那李大爷又再乱说什么,都这把年纪了,咋还象个碎嘴婆似的。
宋词不知又和李大爷说了什么,方开车门进来,他并没有急着开车,只是转身从车后捞出一束漂亮的百合花:“祝你身体健康全愈。”
“真漂亮,谢谢。”我由衷的说,把头埋进花丛里深深的吸了口
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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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鸳鸯江

“ 想去哪?” 坐定后宋词问我。
|    “ 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我诧异的问。我原以为宋词是为了玉镯而来,当然,我也对此疑惑重重,才希望从宋词这找到答案。
     宋词笑了:“ 不要想得我有事才找你,我是特意看你身体康复了没有。”
     我脸红了,“ 我想去莲花路,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 你确定?” 宋词转过头看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我慌忙定定神,不知为何,我总觉和宋词和玉镯有着什么联系,可细想想,也荒谬了些,如果我是西施,那他不就变了范蠡?等等,那沈天鹏呢?为什么沈天鹏就不能是范蠡?这几世轮回的东西我也要信,那这么多年的科学教育不是白读了,我暗笑自己。
    车停了下来,从车窗望去,这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外围,可以听到崩隆的铲车运作声。
    “ 你带我到这干嘛?” 我疑惑的问他。
    “ 这就是莲花路呀,这片小区被开发商承包了,这几天才动工的,怎么了?” 宋词手握着方向盘,微转头说。
    “ 可是,这段路不是不干净吗?” 我的声音有些擅抖。
    “ 如果你告诉一个老板,这段路有鬼,让他不要在这建房,他会相信吗?” 我语塞,这倒是,如果真有人这么说,不但让人觉得是存心闹事,就会让人认为是另有所图,再说了,鬼一直是虚无世界的产物,都是迷信的象征,谁会信这个呢。

    车子徐徐开上桥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鸳鸯江。据说这江以前并不叫鸳鸯江,后来有一对私奔的男女,为了不被族人分离,双双投河自尽,后人念他们的忠贞爱情,就把此江称为鸳鸯江。宋词在我耳边说。
    我吓了一跳,怎么这家伙老是有那么多的故事,在我看来,这江叫鸳鸯江,无非是因为这正好是两条河道的连接处,一河水清澈见底,一河水黄浊不清,叫鸳鸯江不过如此。
    宋词笑,“ 怎么你又认为我在编故事吗?”
    我正待回答,却发现桥杆上有暗红的痕迹,“ 这是什么?” 我好奇的问。
    “ 你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车祸吗?” 宋词意外的看我一眼。
    “ 听说过,这不会是……”我脸色一变,忙退后几步,难道这是车祸中人的血迹,都那么久了,可是看着又有点象,我突觉有丝冷风从身后吹来,不觉打了个寒颤。
    “ 你怕?那你还来?” 宋词意外的问。
    我下意识的看看手腕,红镯似乎有股暗红在流动,象血。
    “ 我们回去吧。” 话未说完,我快步走回车内关上门,缩在座位上动也不想再动。
    宋词开门进来,看得出他有话想问我,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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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叔婆


    车平稳的开了很久,不是回家的路。
    “ 你要带我去哪?” 我紧张的看着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可现在我只想回家安静的睡上一觉。
    “ 我觉得你情绪有些不安稳,带你去看看我叔婆,她会收惊。你别笑,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但很灵验。” 宋词认真的说。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收惊,我只不过觉得莲花路阴森森的,而桥杆上有晦气,想早点离开那罢了,怎么要跑去收惊了。这都是乡下人骗小孩子的,虽然很多人信。
    “ 还是送我回家吧,我想睡一会。” 我说。
    宋词看我一眼,“ 已经到了,下车吧。”

    眼前的街道似曾相识。
    宋词带我七拐八弯的走过几个胡同,终于在一家房门停下来。
    他拍门:“ 叔婆,我是宋词,来看你了。”
    很古老的门,还用双环扣,我看着斑斓的门板,心里升得一种古怪的感觉。
    正在我胡思乱想间,门吱的一声开了。
    这阿婆好面熟。
    我突然想起这不是卖我玉镯的阿婆吗?她怎么住在这?还是宋词的叔婆?
    阿婆看我的眼光很陌生,似乎从未见过我,只是她眼光看到我腕中的红镯时,突多了些微微的敌意。
    宋词拉着我进门,一边与她寒喧一边说,“ 叔婆,我朋友有些不舒服,想让您帮看看。”
    可以感觉宋词用力的捏捏我的手心,我转头看他时,他的眼神示意我不要说话。
    厅堂只有一尊被香火熏得看不出面容的佛像。
    我呆呆的看着她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然后点了柱香在我头上绕了绕,有股微热从腕间传来,低头望去,红镯又亮了,不知道是不是香火映照的缘故,还有些微烫。
   
    “ 姑娘,你这镯子哪买的?” 阿婆似乎在问我,只是她闭着眼,低着头在转佛珠。
    “ 在某个小店买的,叫什么我忘了。” 其实我很想说,这不是你卖给我的吗?可是,莲花路上没有这样的一个街道,自然也没有这样的一间小店,更不会有这样的一个人。但是,这卖我玉镯的阿婆明明就坐在我面前。
    “ 阿婆,怎么能把镯子脱下来呢?” 我问。
    “ 你想脱下它?” 阿婆的语气有些诧异。
    “ 是呀,带腻了,想换新的。” 我假装轻松的说。这镯子太诡异,再带下去,我不知道还会做什么梦,我宁可继续年年月月的梦到一张桌子,也不想再梦到一些所谓前世的东西了。
    阿婆静静的看着我,半天才说:“ 张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可笑,可笑。” 然后她回过头去,再也没有理我们。
    宋词叫她半天,无奈,只好拉着我离开。
   
    “ 叔婆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见怪。” 宋词急急解释。
    “ 你叔婆一直住在这里?” 我忍不住问他。
    “ 是呀,怎么了?” 宋词说。
    “ 她没有开过古董店?” 我没有回答他,又接着问了一句。
    宋词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叔婆的房子比较古老?”
    我知道他误会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直说:“ 第一次遇到你时,你不是曾经问过我这个玉镯是在哪买的吗?”
    “ 是呀,我记得你没有回答。怎么你以为叔婆会看它是不是古董?” 宋词的神情有丝好笑。
    我顾不上计较,一口气说了下去:“ 这个玉镯就是我遇到你的那个晚上买的,就是那条莲花路,那里有间店铺,而店主就是你叔婆。”
    宋词看我的眼神很怪异,他甚至伸出手来探我的额头。我没好气的把他的手拍开,“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把什么都告诉了他,从小一直梦到的那张桌子,得到玉镯后那些古怪的梦,包括那个天鹏,自然我也告诉了他,我现在的男友也叫天鹏,只不过和梦里的天鹏不同姓。

    “ 要不,我们回去问问叔婆?” 宋词迟疑的问,看得出他还是半信半疑。
    “ 算了,我想她也不会答我的。” 我丧气的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宋词坐进来,却迟迟没有开车。
    我诧异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叔婆也见过了,还不走?”
    他想了半天,迟疑的说:“ 其实,我也做一些古怪的梦,也是连续的,只不过一醒来就什么都忘了,这梦本是日有所思罢了,不关红镯的事吧。”
    “ 那为什么你第一次看我时,眼里会有奇怪的表情?” 我问。
    “ 我只是觉得你带的手镯不象是玛瑙而是玉,而且看上去很眼熟。” 他说。
    “ 眼熟?这镯子是玛瑙还是玉有什么区别吗?” 我好奇的问。
    “ 如果是玛瑙,我有熟悉的感觉就不奇怪,因为玛瑙手镯大都大同小异。” 他笑。“ 可是玉就不一样了,因为真正的血玉是微乎其微的,我只有在梦里见过。”
    “ 梦?” 我有些意外。
     宋词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梦,所以我当时看第一眼时是非常惊讶。”
    “ 什么梦?” 我好奇的问。
     宋词却噤了声。
     原来叔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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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24:5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苏州


她敲敲车窗示意宋词下车。
    我不安的看他一眼。宋词笑笑:“ 也许叔婆找我有事,我下车看看。”
    他方下车,叔婆就把他拉到一旁,用力之猛,完全不象风残烛熄的老年人,因为宋词竟被她拉了个踉跄。
    宋词方站稳,便看到叔婆在大声的训诉着什么,我拉下部分车窗,隐隐只听到两个字:“ ……冤孽。”
    宋词一脸的不解,而叔婆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回头走了。
    看着宋词走过来,我忙摇上车窗,并不是我探人隐私,实在是太过好奇,这个叔婆到底是不是古董店里卖给我镯子的那个婆婆。
    车门开了,宋词低头坐进来,然后东翻西找,“ 找什么?” 我问,“ 找钥匙呀。” 宋词说,我指指车孔上的钥匙,他大笑,“ 看我,骑驴找驴来着。”

    我心疑惑慢慢加深,叔婆和他说了什么,怎么让他突然象丢了魂似的,按理说,他给我的 感觉一直是个稳重沉着的人。
    只是他不说,我也不好过问,车厢里一时寂静一片。
    良久,我听到宋词说:“ 有空到苏州一行吗?”
    “ 苏州?” 小桥流水、粉墙黛瓦?不知道怎的,我脑海中突然呈现这样的一道风景。曲里折弯的回廊,种满荷花的池子,青翠的柳枝垂落岸边。
    “ 对呀,我方说我做的梦,是因为我有次到苏州古城的小店入住,那个小店有一定年代了,不知怎么还没有被拆迁,那次我也忘了自己是去干什么的了,只知道,一看到那家小店就有些眼熟的感觉,便住了下来,结果那个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宋词解释道。
    “ 什么梦?” 我追问。“
    “ 我梦到自己是一个土匪……”宋词停下来看看我,不由同时大笑。
    “但我娶了个漂亮的妻子,我记得我每次从外面回来,她都会在寨口迎接我,除了她的笑脸,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手腕中的红镯。”宋词说。
    “ 不是吧,土匪也能娶妻?八成是抢来的。“ 我笑他。
      只是话音刚落,我却突然愣了愣,女子?红镯?苏州?
    “ 那你能知道是什么年代吗?” 我追问。
    “ 好象是宋朝吧。” 宋词说。

    如果是换在平时,我定会取笑他,宋朝生宋词,相得彰益。可这刻,我却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东西离我近了,是红镯的秘密?
    “ 你想到苏州?是因为想看看能不能找出红镯的故事?” 我问。
    “ 也不尽然。” 宋词笑,“ 我正好有笔生意要到苏州,只是今天突然想起那个梦,而且你不是想知道红镯的秘密吗?也许到苏州能有答案也不一定。”
    苏州。我心念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我并没有去过苏州,只是以前念书时,在课文上知道这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有着世界闻名的园林,和我最爱的亭台楼榭。早在以前,我就预想着存笔钱到苏州自费游玩,享受一下人间天堂的环境。
    只是现在……
    我又觉得有些荒谬,为了一个红玉古镯和一串虚无飘缈的梦,对了,再加上宋词的怪梦。 在还没有找到工作的情况下……也许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为了这一串听起来不能解释的理由跟一个男人到苏州,天鹏会怎么想?

    宋词见我低头不语,误会了我的意思,便说:“ 你若时间上觉得不方便,可以下次。”
    我苦笑,下次和这次有什么区别,要不,我自己一个人去?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宋词一定与红镯有什么联系,否则,他不会也梦到这只古镯,天下首饰多了,他为什么什么也不梦,偏偏就要梦到镯子,而且还是红色的呢。
    “ 你决定了再告诉我,我下周一走。” 宋词说,而现在已经是周五了。
    我这才发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小区的面前。
    下了车,我与他挥手告别,却见他从车窗递出一束百合:“ 林韵,花。”
    想得太多,结果花都落在车上了,我笑,上前接了,道了谢,他这才调转车头,飞驰而去。
    望着消失的车影,我发了会呆,才转身准备上楼。这时,我才发现沈天鹏站在门口,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从他发青的脸色可以看出,刚才的一切,他应该已经尽收眼底了。
    愣了愣,我上前打招呼:“ 天鹏,你来了?”
    天鹏一把握住我的手,生疼,我惊呼一声:“ 你干什么?”
    门卫李大爷听声音走出来看,“ 怎么了?”
    “ 没,没事。” 我说,跟着天鹏走进电梯。

     爷爷不在家,省了一番口舌解释。由着天鹏把我拉进房,关上,我方甩脱他的手:“ 你又发什么神经。”
    “ 他是谁?” 天鹏铁青着脸问。
    “ 一个朋友,怎么了?” 我轻描淡写的问。事实上,我连宋词应该只是初交吧,不知为何,却象相识了很久,当然,这不能告诉天鹏,否则依他的性子,这天地都要覆了。
    “ 朋友?我看不止吧。” 天鹏酸溜溜的看着我手中的花。
    我自顾自的把花插好,“ 那是人家懂得礼节,不象有些人。”
    “ 有些人怎么了,花能当饭吃?!” 天鹏发火。
    “ 是不能当饭吃,可是我喜欢,这答案你满意吗?我累了,如果没事找我的话,我想休息一下。”
    我并不想对天鹏这般说话,只是天鹏,我心暗叹,他咋就不懂哄我。
    天鹏铁青着脸看我一眼,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门呯的一声关得很响,我没有跟上去,因为我意外的发现桌上天鹏竟然还买袋我最爱吃的糖炒粟子,我不由伸出窗子望他,只是小区里人影来往,早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放弃的坐回床里,看看花看看粟子,一时都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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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抢宅


    我突然被炮火声惊醒,这怎么回事?我看着自己的翠衣红裙,愣了半会,难道我又入梦了。
    院子四处是吵杂的声音,推开窗户,我惊愕的看着满目苍芜的院子。梅花早谢了,树枝七零八碎的撒了一地。家丁和丫环四下蹦走,我不由大声叫:“ 含香,含香。”
    “ 小姐?小姐快走。” 门呯的一声被打开,扑扑跌跌的撞进一个人来,正是含香。
    “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扶起她,暗自估量,上次入梦还和那个天鹏好好的,怎么这会庭院就乱成一片了。
    “ 山贼,山贼抢宅子了,小姐快收拾一下,跟我们逃吧。” 含香急急的说。
    “ 山贼?” 我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句,“ 少爷人呢?”
    含香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我:“ 小姐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少爷在一个月前就被捉壮丁了呀,老夫人也因此活活气死了。”
    我呆住了,捉壮丁?难道时事又动乱了,突然忆起,明朝末期,正是时事动乱时局,到处是起义的队伍,难道天鹏也去起义?
    “ 少爷是被朝廷捉去的,说适龄青年都应从军,也许山贼知道这宅子已经没男主人了,所以才来抢宅子,小姐快逃吧。”含香一边手忙脚乱的帮我收拾细软,一边急急催促。
    “ 逃?” 逃哪里去,我呆呆看着这座房子,突然明了前几个梦里的爹娘为什么把我急急出嫁,也是因了乱世,怕毁了女儿的一生幸福,所以才不理什么红镯的怪传说,把我硬嫁出去,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到头来,还会因着乱世,而落个无处可逃的结局吧。

    含香已经收拾好包袱,过来搀我,“ 快走呀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的,已经来不及了。我听到门呯的一声被推开,进来几个人。
    他们看到我们眼睛一亮,大呼,“ 头,这还有两个娘们。”
    一个小喽罗上前想抬我的头,却被含香一手拍开,“ 别碰我们家小姐。”
    只是下一秒钟,她就被两个小喽罗铗制住,剩下的人开始在室内大袭翻找,余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逼来。
    我惊恐的退后着,只是有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袭来,来不及细想,我已被他一手捉住,然那人却不急着把我的面容看清,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 好漂亮的镯子。” 这声音竟然是,宋词!
    一时间我忘切了恐惧,回过头来,而此刻紧紧被他握在手中的,是我戴着红镯的手。

    宋词,我无意识的念着,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该不会是我刚才听了宋词的一段话而做的梦吧?抬头望去,一个长着绐腮胡子的人正握着我的手,试徒将它从我的手腕上取下来。不,他不是宋词,可是他的声音?
    可更令我和含香意外的是,红镯竟然被他取了下来。我看到含香停止了挣扎,用一种惊恐绝望的声音叫着:“ 小姐……”
    叫声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把镯子包好,再放入怀里,这才转过头过看我。我后退着,然口中却不知觉说了一句:“还我镯子。”话刚出口,便立即掩住口,我是怎么了?为了一只镯子?难道我怕没有这个镯子我就不能走出这个梦境吗?一时间乱七八糟的念头充斥满脑。
    那人看我一眼并不说话,只是做个手势,让人把含香带走,似乎他是这些人的头目。
    众人散去了,屋里只留下我和他,和满屋的狼藉。
    我压抑着心里的恐惧,直念老天和我开玩笑,怎么入个梦,也这般的真实。

    没有敲门声,没有电话响,没有一切可以把我从这个梦吵醒的东西。不知怎的,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害怕的是,不知道会遭遇一起什么样的灾难,期待的是,这个梦,会不会与宋词说的一般,最后成了他的妻?可这个人明明不是宋词呀,除了,除了声音很像。
    门吱呀的一声被风吹开了,我回过神来,才发觉那个山贼头目饶有趣味的看了我很久。“不,不要杀我。”话刚出口,我就想一把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这台词未免太过老土,也显得我太……什么了吧。可我真想不出,如果在那个年代,一个娇滴滴富家美貌少妇遇到这样的事,该是如何反应,当场撞柱自尽吗?可是,我毕竟不是她,又怎么能轻易帮人结束生命?究竟她是不是我?
    正胡思乱想间,那山贼头子走过来,突然一把将我拦腰抱起置于肩上,我挣扎着叫喊:“放我下来,救命啊……”很快我就发现一切无济于事,门外的庭院一片狼藉,偶见一些人闪过,也是背我这人一样的打扮,想必,家丁们早跑得差不多了。我并没有看到想象中血流满地的场面,甚至于一个尸体也看不到。

    我有些屏息的绝望,难道这次入梦,就要照事件一直发生下去吗?这究竟是梦还是从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开始相信一些我以前从不相信的事情,俾如说轮回。只有这样,我才能解释一切在我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山贼头目似乎对我停止叫喊和挣扎并不以为意,许是他抢惯了民女?我的念头尚未落下,就发现自己被放在了一匹马上,他随即上马,快鞭驰去,我听到身后有追赶捉贼的声音,不知道是迟来的官兵还是邻近见义勇为的人们,只是从未骑过马的我,已经想不到太多了,因为一阵阵晕厥汹涌的袭来,在撒手放开扶紧的马鞍同时,身子软软的向侧倒去,在我晕了过去的最后一刹间,我感觉到那人急促拉马的动作和他口中一句低沉的咕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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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29:0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六、真相


“呯呯呯,韵儿。”
    似乎是爷爷在叫我,我挣扎着,口中含糊不清的应。“ 铃铃铃……”突然一阵闹铃的声音响起,我不由惊醒过来:“放开我!”
    首先入目的,是我窗前的绿叶,在夕阳的照射下,有丝昏黄。桌上的闹钟指着六点,手机如常安静的躺着,没有任何声响。房门还在持续敲响着,伴着爷爷焦急的声音:“韵儿,出什么事了?”
    我定了定神,原来刚才还是一场梦,只是那马蹄的得得声似乎还响在耳边。站起来去开门,一入眼就是爷爷焦急的神情,他看到我,这才松了口气,忙问:“怎么了?我一进门就听到你在大叫。”他的眼探照似的向房内望去,可并没有看到什么。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我说。
    “没事就好,吓我一跳。”爷爷宽慰的说,伸出手擦擦额头的汗,我这才发现,原来爷爷连手中的东西都没有放下。
    爷爷难为情的笑笑:“看我这记性。”他把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原来是一些我爱吃的水果。我心里百味阵杂,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知道,爷爷一定是担心我,才会连手中的东西也顾不下放就来敲门,而在平时,他买的东西都是以我的爱好为准则,长这般大,我连爷爷最喜欢吃什么菜,什么水果竟然都想不起来,我真的做错了。

    晚饭时我吃得有一拨没一拨的,一直在想着那个梦,这究竟是我的前世,还是红镯隐含的故事?那个山贼头目不会真的是宋词吧?可是他们并不象呀?或许,我并没有看清?
    …………
    “ 韵儿?韵儿?”
    “ 啊?!” 我抬起头。
    “ 想什么?饭菜快凉了,快吃吧。吃完再想。” 爷爷慈爱的说。
    “ 哦,我吃饱了。” 我放下碗筷。
    “ 怎么不多吃一点?”
    “ 下午吃了些糖炒粟子,还饱着呢,对了,我房里还有很多,我去拿出来一起吃。” 我站起身来,爷爷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收拾起来。
    我回房拿粟子时,爷爷已经在厨房刷洗碗筷了。我脸一阵阵的发烧,有多久了,我常常是一吃完饭放了碗就走人,也从未想过收拾饭后残局。起先还是因心里怨气而故意这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可如今,不知道怎的,看着爷爷在厨房的背影,我的眼突的酸涩了起来。这几年没怎么正眼和爷爷相处过,今天仔细的看,才知道爷爷是真的老了,头发斑斓发白,背也有些微微的佝偻,甚至动作还有些哆嗦……
    我几乎是冲进厨房,没有思索的抢过爷爷手中的碗,“爷爷,我来,您出厅里吃粟子吧。”我把粟子塞到他手中,连推带哄的把他劝到客厅坐下。爷爷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但很快的,他就微笑的低下头来,说:“我吃,我吃。”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爷爷眼里一闪而过,我转过身,回厨房刷碗。

    事实上,碗已经刷得差不多了,厨房也收拾得很整洁、干净,我有多久没有进过来了?我拿着洗净的碗发呆,这碗,是应该放置在消毒柜,还是放置在旁边的晾碗架上?还有筷子,筷子又放哪?我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废人,这么多年,爷爷一直含辛茹苦,不仅仅是希望有天我能愿意他,还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吧,我都做了什么呀?我的泪突然流了出来。
    旁边有人把碗筷接过去,把碗放在消毒柜旁的一个晾碗架上,而筷子,而放在另一个筷子架上,同时,他还递给我一块纸巾,“是不是灰尘入眼了,擦擦就好,别用手揉。”是爷爷。我抬起眼看他,终于跪了下来:“爷爷,对不起。”
    爷爷很慌乱的扶我,“傻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呀。”他老泪纵横的说出了妈妈日记上没有记载的事。
    原来爸妈是念书时恋爱的,当时爷爷听了大怒,心里就有点怨妈妈误了他的儿子,这自然是片面的。可爸爸担误了一些学业也是真的,再加上妈妈长得纤细,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别说生育,估计健康都有问题。为此,爷爷要求爸爸不再与妈妈来往。当时,爸爸震于爷爷的威严,不敢光明正大的与妈妈来往了,但暗地里,两人还是藕断丝连的,有一次,爸爸为了见妈妈,还说动奶奶晃子,说是与奶奶上街购物,事实上却是妈妈约好了在公园见面。也就是那一次,赔上了奶奶的性命。
    那一天,爸爸为了与妈妈见面,便在奶奶面前说尽好话,奶奶心疼儿子,也就答应了他。爷爷这一关自然是过去了,当时爷爷还说:“你妈身子不好,要照顾着些,别往人堆里去。”可是出了门,爸爸自然就把一切抛在了后头,他惦记着妈妈,怕她等得着急,就在街上丢下奶奶不管了。当然,爸爸是陪奶奶到菜市才走的,因为奶奶说要买点菜,而爸爸想着奶奶天天都到菜市的,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可那一天也活该出事,奶奶到菜市不久,有个鱼贩子拉车时不小心踢了块石头,结果人没事,车却翻了,而正走在车旁边的奶奶也着着实实的吓了一跳。虽说车没砸着奶奶,但是奶奶的心脏病当场发作,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就这样走了。当爷爷赶去医院时,也只来得及看奶奶最后一面。爷爷痛不欲生,当场发誓不再认这个儿子,就当没有生过爸爸。后来,等爸爸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太晚了。爷爷紧闭大门,任爸爸在门口跪了一日一夜都没有开过。而爷爷后来才得知,爸爸之所以那天急着去见妈妈,是因为他们早偷尝了禁果,妈妈有了身孕,急着找爸爸商量的。
    再后来,你应该都知道了,你父亲和你母亲在外头成了亲,不久因为生你,你母亲难产而死,而后你父亲郁郁而终,临终前,他把你托付给我,希望我好好的带大你。爷爷抬手擦擦泪,又继续说。我当时真是一夜悔了白头呀,为了自己的固执,而害了三个人,爷爷才是真的罪人呀。在你父亲走的那一刻,我终于原谅了他,但是,我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我,也许,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快乐的活着。
    爷爷哽咽着,无力的拍拍我,进房去了,我震惊得无法言语。这内中的纠葛,是我无法想象也没有想过的。我一直觉得爷爷对爸爸无情,原来竟也是事出有因。而这一切,真的说不清是谁对谁错。这么说,我这么多年来,都是一直用一种错误的方式生活!而爷爷?我难过的看着爷爷紧闭的房门,他心里又有多少苦无法言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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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30: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七、逝世


     这一天,爷爷的房门再也没有打开过,我没有打扰他,也许老人是回房好好的与奶奶谈心吧,这些年,苦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入夜时,我端着一碗面条敲爷爷的门,却很久没有回答。我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而这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是宋词。我犹豫了下,打开门来。
    仍是有花,清澈的,纯净的百合。我道谢接过,随手放在桌上。“ 怎么了?还未吃饭?”宋词看到桌上的面,问。
    “ 不,这是煮给爷爷的,他在房间里,一天没有出来,我有点担心。” 我担忧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宋词闻言一惊,“ 要不,我帮你把门撞开?” 他试探的问。
    “ 好吧。” 爷爷再不开门,也只能撞了,他那么大年纪了,一天不吃不喝,身体一定受不了。
    门很快被撞开了,爷爷安静的躺在床上,象在睡觉。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进爷爷房间,才发现,原来靠墙的桌上,一直放着一束白菊花。
    宋词大步走到床边,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我的心突然塌了下来,快步跑上前一看,爷爷躺在床上,样子很安详,他的手上握着两张相片,我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已经丝毫全无,而那两张发黄的相片,一张是年轻时候的爷爷和妈妈和幼小的爸爸,另一张,是幼时的我坐在爷爷的膝前。我呆了半天,终于哭了出来:“ 爷爷!!!”

    丧事在宋词的帮助下,很快办好了。据法医说,爷爷是自然死亡的,按他的说法就是一部机器已经运转到他的期限了,甚至已经超过他的期限了,如今心事已了,他也就放心的去了。沈天鹏在期间,也一直陪在我身边,虽然对宋词有敌意,但他也不失一个男人的风度,说实话,如果没有他们两个人,相信,我早就崩溃了。我沉默了很多,他们天天过来看我,也不多说什么,就连常常惹我生气的沈天鹏,也聪明的学会了查颜察色。
    更多时候,我只是望着手中的相片发呆,我这二十多年,究竟错过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现在,我是真真正正的孤儿了,我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远去了。爷爷受了二十多年的良心责备,终于可以放下安心的去了。而我呢?我是不是要反省一下,这十多年来,我给爷爷,有没有过丝毫亲情的感觉。我终于明白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也终于明白什么是失去而永不再回来。爷爷走了,连一丝一毫弥补的机会都不曾留给我,而我则要永远活在良心的责备里。
    “ 听话,张嘴。” 是宋词的声音。爷爷走后,我也因为经受不住打击进了医院,难为宋词和沈天鹏天天来看我,但宋词不同的是,他还常常带饭给我,有时是粥,我最爱吃的鱼片粥。我机制的张口嘴,吞了下去,没有任何感觉。
    “ 林韵,你该醒醒了。” 突然一个耳光扇过来,我呆呆的看,宋词,温文尔雅的宋词,文质彬彬的宋词,他为什么要打我,他凭什么打我?
     “ 你爷爷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你觉得你父母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你觉得你的亲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你觉得你的朋友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林韵,你太自私了,你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为什么不去为别人想想,如果你还是一直沉迷下去,你怎么面对你九泉之下的亲人,还有关心你爱着你的朋友们!!”
    我呆了呆,如果一直以来,我不是自以为是的认为爷爷是全错的,如果一直以来,我都以幼时的态度对爷爷,那么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吧,那么爷爷,也不会负了一辈子的良心债吧!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错在太自以为是,错在太不顾虑别人想法了。
    “ 林韵,逝者已逝,我们不能挽留什么,只能珍惜当下,相信,你爷爷也是这样想的,只有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懂得生活。” 宋词的声音又响起。
    我看着他,百感交集,宋词轻轻的把我拥入怀里,“ 哭吧,哭过就好了,好好的活着,才是真正对得起逝去的人。”
    宋词的衣衫慢慢的被我的眼泪浸湿,我们都没有发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半,沈天鹏表情复杂的站在门外。

    当我终于抬起头来,才发现宋词的衬衣已经被我的眼泪鼻涕弄得一塌糊涂,而他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也换了一种温柔爱护的眼神,很熟悉。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我们转头,却是护士。她边进门边说,咦,刚才门口那男的是你朋友?怎么不进来就走了?我们和宋词一眼,都想到了沈天鹏。“ 要不,我去解释一下?” 宋词说。护士不解的看看我们,然后象发现新大陆一样,“ 林小姐,你精神好多了,我去找医生来。”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宋词笑:“ 刚把你送到医院时,你就象个木头人,让你干嘛就干嘛,听话是听话,只是让人看着心里怪难受。如果你会哭会笑,自然别人看了也替你欢喜。”
    话声刚落,医生进来了,他示意我躺在床上,给我仔细的检查了后对宋词说:“ 林小姐好多了,再观察一个晚上如果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看着宋词和医生谈话,思绪不由飞到沈天鹏身上,他看到我在宋词怀里哭了吧,他会怎么想?我该如何解释,可是,我能解释什么?沈天鹏是我男朋友,宋词是朋友,也同样天天来看我,可宋词还想到我的温饱,而沈天鹏呢?我实在想不到他做了什么。并不是我有意去比较他们两个,可是下意识中,我还是觉得,如果沈天鹏如果有宋词一半的贴心,也许我们早就该谈婚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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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2 21:32: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山寨

这个夜里,我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一会想到梦里爷爷说的那句:生老病死,总是常事。一会想到爸爸妈妈,一会思绪又转到天鹏和宋词身上,不知辗转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 小姐,您什么时候才醒呀?原来寨主并不是我们原来想象的样子呢,他这次生气,也只是因为您到处乱跑,说真的,离开这里,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啰嗦。我动了动,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听到一个熟悉而喜悦的声音,紧接着我听到她大声叫喊,“ 有人吗?小姐醒了。”
    我张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幅蓝色的帘子,而我躺在一张陌生的木床上,掀开帘子,发现这是一张不大的房间,有着粗陋的木桌和木凳,唯一与简陋的摆饰格格不入的,是床头的那张梳妆台,这张梳妆台有些眼熟,似乎是那个古代美人林韵夫家的,我上前仔细看了看,镜里呈现的,是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孔,原来,我真的又坠入时空的梦境里了。
  
    我突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梦境里家破人亡,现实中也是家破人亡。苦笑着抬手去挽头发,突然被手中的那一抹红惊讶了眼,“ 咦,这不是上次梦境中被山贼抢去的红镯吗?怎么又戴回我的手腕了?难道是那人帮我戴回去的?不可能!我嘲笑自己的念头,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可以换钱的一切都会拿去换钱了,何况这个红镯看起来价值不菲。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门外一阵乱嘈嘈的声音,木门随后被吱呀的推开了,进来一群人,很意外当头的就是抢我的那人。而后一个女人扑到我面前:“ 小姐,您没事吧,怎么不好好在床上憩着,肚子饿不饿?” “ 含香?” 我意外的看着她。“ 您想要吃什么?” 她象咽了一肚子话,最后只冒出了这句。看着她,我不知觉中眼圈红了,在梦境里,她应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吧。
    我顺从的让含香扶我到木桌前坐下,这时听到那人唤,“ 王婶,把粥放在桌上吧。” 我这才发现有一个大婶提着竹篮站在门外。那叫王婶的哎了声,提着竹篮进来,她把篮子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一碗粥,还冒着热气,似乎是刚出炉的。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便顺从的让含香喂了一口。
    含香含泪看我:“ 这就好了,小姐,寨主不是坏人,您可别再不吃不喝了。” 听她话语,似乎我曾绝食来着,还饿了段日子,难怪手足无力,我不由抬头望去,却看到那人熟悉的眼神,象宋词。

    他没有做声,只是看着我把粥吃完,然后与王婶一同走出门去。我急着向含香打听这个梦境的我究竟之前做过什么事情,怎么看起来似乎与这个山贼头子有些思绪般牵连不断?含香虽然意外我的追问,倒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给我听。
    原来,那日我与含香被抢后,回到山寨里,有人垂涎我的美色,希望寨主把我赏给他。谁知到一向视女人于无物的他竟然这次破天荒的说了句:这是我的女人。其他人自然是不敢言语了,无奈刚醒过来的我,听到后却宁可撞柱自尽,也不愿坏了名节委身于他人。当时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还好寨主反映灵敏,让寨里的小山子帮我上药,并把我安置在这里,还让含香也回到我身边侍候我。虽然我对寨主一直是冷若冰霜,但他仍是日日过来看我,听到含香说红镯是我的心爱之物后,还特意把红镯帮我戴回手上。含香看着我:“ 小姐,我想少爷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不如,你就嫁给寨主吧,我看他并不是坏人。”
    “ 那什么人才是好人?” 我笑问她。这事情太滑稽,别说我不是这个林韵本人,就算是,估计她应该也不会嫁她,一个有夫之妇,怎么可能再嫁他人,再说了,这是个山贼窝,嫁给他,不就等于成了山贼婆子同流合污了吗?何况这人干的,还是最令人不齿的勾当。只是奇怪,含香怎么在短短的日子,就认为他是好人呢?仅仅因为他对我好?

    含香并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把床帘挽起后迟疑的问我:“ 小姐,您要出去走走还是到床上憩会?”
    “ 走走吧。” 我站起身上。这日子似乎都是在梦里度过了,一睡下去,又不知道会转回古代还是现代,还不如趁机看看古人的生活。
    一出门,便看到很多不同的眼光扫视过来,我知道自己灵魂附着的,是一个有着国色天香面容的女人,吸引众人的目光自然不奇怪。只是,在现实中的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一时间觉得芒刺在身。
    这时,我看到那人走出一间较大的房子,议会厅?还是聚义厅,我心里想。众人看到他便纷纷各做各事,而他直向我走过来。
    “ 不多睡一会?” 他问,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宋词的声音。

    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我怎么可能把古代的一个山贼头子当成宋词,不会真的把他的梦与我的梦混为一谈了吧。我轻轻摇摇头。
    他却误会了,“ 要不,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山寨?”
    语调温柔,完全不似那日抢宅时的凶猛。不知为何,我顺从的说了声好。含香识趣的退下,我都完全没有查觉。
一直以为山寨就是一群人霸个山头,然后做些房子,占地为王。而这群人无非是三流九教,乌合之众,不过现在我发现自己是错得离谱。
    这似乎更象一个普通的村落,有田地,有小溪,有升得炊烟的小木屋,有鸡鸭牛羊的叫唤声。只不过,它座落在一个山谷里,被密密麻麻的树林包围着,而山谷的出口只有一条狭长的山洞,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带我看得那么仔细,不怕我逃跑还是觉得我想跑也跑不了。我一肚子心思的跟着他乱转,没有发现路边有根突出的树根。
    等他闻声回头时,我已经重重的摔了一跤,很难看的狗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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