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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特务小刚

亲历死亡(全文完)共三部 作者:骑猪逛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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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平。”罗一超打电话过来了。
  “怎么了。”何平赶紧离病房远一些,手机的电磁波对戴若容这样的病人简直像杀手。
  “听说嫂子住院了,没事吧?”罗一超问。
  “没事,”何平知道罗一超打电话不会仅为这事儿,“查出点什么了?”
  “幸亏家政公司帮忙,找到那个保姆了,”罗一超回答,“她说话闪烁其词,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挖下去没有?”何平问。
  罗一超笑着回答:“开始她的话还基本和董严一致,经我们施加压力后,终于说出了一些新情况。”
  “什么情况?”何平心中升起了希望。
  “是董严主动提出的离婚。”罗一超说,“并且主动搬出了北河口的别墅。”
  何平啊了一声:“董严一直在说谎?”
  “还有阿姨也是董严辞退的。”罗一超继续道。
  “是什么原因,她有没有说?”何平赶紧问。
  “阿姨说她不清楚,两口子的事外人肯定不太明白。”罗一超回答。
  “目标锁定董严。”何平吩咐完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回队路上。”罗一超道,“离医院不远。”
  “马上到医院来接我,我也一起去。”何平道。
  “可是嫂子需要你照顾。”罗一超为难道。
  “现在有乡乡照顾着,我一会儿再通知我妈过来。”何平已经隐约有种感觉,妻子的突然发病似乎与本案有某种联系,越快破案,当然越好。
  他回到病房,拉住郝乡乡的手,道:“嫂子就交给你了,有事马上打电话。”
  郝乡乡用力点点头,因为她看到了何平眼里的泪光。
  “姑,我有事先走了,小戴劳你费心了。”何平又对病房里的老太太喊道。
  
  
  在医院门口等罗一超的时候,何平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把戴若容的情况告诉了她。
  电话里,何母紧张得不行,说马上到医院来。
  一会儿,罗一超的车来了,何平赶紧上车。
  “这是详细情况,你看看。”罗一超把董家阿姨的笔录扔给何平。
  何平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合上笔录道:“叶娴会不会是董严下的手?”
  因为他想起了杜离花中毒自杀的事儿。
  “我觉得不太像。”罗一超疑惑道,“他对叶娴那种思念之情是表演不出来的,完全是真情流露。”
  何平因为没有参与董严的调查,倒不好反对:“一会儿就见分晓了。”
  “他办公室还有叶娴的照片,”罗一超补充了一句,“反正我现在挺犯糊涂的。”
  “说不定他杀了人之后心有悔意呢。”何平猜测道。
  罗一超想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董严和刮骨案有联系?”
  何平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该不会董严也是——”罗一超突然惊道,“那种东西吧?”
  何平还是没有说话,罗一超也闭上了嘴巴。
  “何哥、超哥,欣欣书城到了。”驾车下属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何平下了车,抬头看看对面那几个大字——欣欣书城。
  上一次来还是为给孩子买辅导书,一家三口已经很久没有团聚了。
  “何平。”罗一超看到何平望着书城的招牌发呆。
  “哦。”何平应了一声,随罗一超朝里面走去。
  
  
  “阿姨,你还记得我吗?”郝乡乡实在无聊,只好找那个不太喜欢的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端详着郝乡乡,笑道:“你不是韩大姐的女儿吗?”
  郝乡乡嘘了一声,说:“阿姨,戴姐需要休息,我们到外面说吧。”
  老太太摸了摸戴若容的手,道:“她没事,我最了解她了。”
  郝乡乡看到老太太好象在偷笑。
  这老太太,乐什么?郝乡乡对她的厌恶更深了,决定不再和她说话。
  幸好她看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何平的母亲来了。
  “伯母!”郝乡乡迎过去接住何母提的东西。
  哇,挺沉的,看来老太太煨了汤来。
  何母顾不上说话,疾步跨进病房,看到正吊着点滴的戴若容,没有只言半语,惟眼泪刷刷长流。
  旁边那位老太太看到何母,竟然招呼不打一声,扭身就走。
  这恶心的老太婆,郝乡乡恨不得冲上去揪下她头上那朵红花。
  “伯母,你别担心。刚才医生来过几次,都说没问题了。”郝乡乡生生忍住冲动,转身安慰何母。
  何母呜咽着把郝乡乡拉到门口,轻声问:“医生还说什么了?”
  “医生说一切正常,很快就会康复了。”郝乡乡把“需要一段时间”改成了“很快”。
  “真的?”何母问。
  郝乡乡委屈道:“伯母,我骗你干嘛?”
  “哦。”何母抚抚自己的心口,“担心死我了。”
  “明明不知道吧?”何母又想起了她的孙子。
  “应该没告诉他。”郝乡乡想了想,回答。
  突然,两人听到戴若容的声音——“妈”。
  郝乡乡扭过头——天啦,戴若容终于已经醒来了。
  “我去叫医生。”她激动地喊道。
  
  
  “董严,是不是需要我们把你拘起来,你才肯说实话?”罗一超已经被董严拒不承认说谎的态度激怒了。
  他是个什么态度,居然敢说——“这件案子已经结了,我不想再说什么。”
  警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是很多人的共识,董严也明白。
  所以他的口气软了一些:“我也有苦衷,你们是不明白的。”
  “杀人也有苦衷,我倒是长了见识。”罗一超冷笑。其实在案件没有弄清楚之前,轻易认定嫌疑人为凶犯是他们的大忌,何况董严连嫌疑犯都算不上,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他;不过罗一超已经失去耐心了。
  这句话让董严有些慌乱,他急忙辩解道:“叶娴绝对不是我杀的。我和她相濡以沫二十多年,如何下得了手。”
  “买凶杀人的事我倒也侦破过不少。”罗一超乘胜追击。
  董严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黯然道:“好吧,我说。”
  罗一超朝何平笑了笑,这个董严毕竟是书生,和真正狡猾的凶犯比起来,差劲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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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4:19 | 显示全部楼层
“若容,你感觉怎么样?”何母关切地问,“乡乡去叫医生了。”
  病床上,戴若容绽出了笑容:“我没事儿。”
  “真是菩萨保佑,”何母虔诚地合十道,“好人好报啊!”
  “医生来了。”郝乡乡跑了进来。
  一名医生、一名护士进来忙碌开了。
  “怎么样?”何母急切地问。
  医生收起工具,疑惑地说:“依我的经验看,戴团长各项身理机能都已经基本正常,恢复速度实在是惊人。”
  “我可以出院了?”戴若容问。
  “那可不行,”何母抢着说,“起码得休养一段时间,等完全康复了才能出院。”
  医生道:“若单从身体状况来看,已经完全达到出院的要求。这样吧,我再找几个大夫商量商量。”
  “医生,该换药了吧?”郝乡乡看到药水袋里的液体不多了。
  医生捏捏吊在床头的输液袋,吩咐护士:“剂量减半。”
  “妈,我有点饿了。”戴若容忽然说。
  “我倒是把昨晚上煨好的乌鸡天麻汤带了来,就是不知道凉了没。”何母赶紧打开床案上的保温筒,一股热气腾了起来。
  “好象还是热的。”何母喜道。
  
  
  
  “你看到了一扇陌生的门?”罗一超惊问。
  董严摇摇头,道:“那些日子,叶娴总是半夜起来上厕所。本来我没太在意,有一次我也内急,跑进厕所时看到她呆呆地站在里面,动也不动。此后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她怎么每天半夜都去厕所,一去就是老半天。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趁她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爬起来,可是她却没在厕所里。”
  难道刮骨者就是她?何平心道。
  “我就满屋子找,找遍了每个房间都没看到她。”董严继续说。
  “她去哪里了?”罗一超问。
  “我也不知道。”董严道,“找不着她,我只得回房睡觉。就在我刚走到楼上的厕所门口时,我听见——”
  何平心里一颤。
  “吱的一声,叶娴从厕所里出来了。”董严脸色已有些发白。
  “吱的一声?”罗一超问。
  “就是推门的声音。”董严声音颤抖,“当时厕所的门是开着的,并且那间厕所里没有内门。”
  难怪董严会提起陌生的门,原来他是听见开门声了。
  “然后呢?”罗一超追问。
  “我赶紧说我也想上厕所,她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回去睡觉了。”董严头上已经渗出汗珠,“上床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她的鞋,看到鞋上似乎粘着血迹。”
  “你就为这个提出离婚?”罗一超问。
  “不是。”董严伤心地说,“我想叶娴肯定是中了邪,就偷偷联系了一位高人。他告诉我,必须尽快断绝和叶娴的关系,离她远一点,否则我性命难保。”
  这个自私的男人!罗一超心里骂道。
  “他还告诉我,三日之后叶娴自有解脱。我原以为三日后她就能回复正常,谁料想三日后她却自杀了。”董严悔恨地抱着脑袋道,“叶娴虽不是我杀的,可我丢下她一个人跑了,我真不是男人啊。”
  说着说着,董严居然呜呜哭出声来。
  “你找的那位高人是谁?”等董严情绪平静下来,罗一超问。
  “周寒成师傅,”董严道,“我们两家是世交。”
  难怪周寒成躲起来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铃——”何平的电话在响。
  “何平,”郝乡乡在电话里欣喜地报告,“戴姐已经醒了,开始吃东西了。医生说一切都恢复得很好。”
  
  
  “叶娴会不会被崔夫人上了身?”罗一超问。
  何平看着车外晃眼而过的街景,道:“极有可能,早先发生的刮骨事件多半就是她干的。”
  罗一超纳闷道:“那她自杀后又是谁?”
  “暂时还不清楚。”何平道,“崔夫人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罗一超想想,道:“他们家对面就是凤凰大厦,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何平摇头道:“面对凤凰大厦的可不止他们一家。”
  “那是怎么回事?”罗一超问。
  “我看问题在那把手术刀上。”何平道。
  “每次都是同一把刀,”罗一超思索着说,“确实奇怪。”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守住那把刀,”何平道,“就算守不住也要弄清楚是谁把刀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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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4:53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守住那把刀,”何平道,“就算守不住也要弄清楚是谁把刀偷走的。”
  罗一超点头道:“今晚咱们就守在队里,看谁会来。”
  
  
  第五章 养鬼
  
  
  
  车出了北河口,进了闹市区。
  “你直接回队里吧。”何平突然提出,“我打个车到医院去看看小戴。”
  罗一超道:“还是送你过去吧。”
  “那样得饶个大圈子,算了。”何平道,“停一下。”
  “带我问候嫂子,我们改天到医院去看望她。”罗一超冲已经下了车的何平喊。
  何平笑笑,道:“回去吧。我会把你们的心意转达给小戴的。”
  
  
  医院里,何母正在一勺一勺喂媳妇东西。
  “好了,吃不下了。”戴若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说话却不显虚弱。
  何母心疼地看着媳妇,道:“你啊,好些日子没有安安心心吃顿饭了。”
  一会儿,何平扑扑地进来了。
  “若容。”他惊喜地喊。
  何母噌道:“小声点。”
  何平笑了笑,一把过去拉住妻子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何母一个眼神,郝乡乡会意地跟着她退出病房,给小两口腾出说话的空间。
  郝乡乡悄悄对何母说:“伯母,我还从没见何平这样高兴过。”
  何母笑笑,道:“比他结婚那天还高兴。”
  小两口在里面嘀咕了半天,何平终于出来了。
  “妈,我去找医生了解了解情况,你们照看好小戴。”何平还感激地拍了拍郝乡乡。
  
  
  夜色重新笼罩大地,北市又是华灯一片,丰富的夜生活仅仅拉开了一角序幕而已。
  对罗一超来说,今天的夜生活是无聊的,因为他得和肇大庆一起在队里守着那把手术刀。几天的劳累积成了强烈的睡意。这把该死的刀,他骂道。
  “罗一超,我有个建议。”肇大庆忽然说。
  “你说,我听。”罗一超眯着眼睛,抬了抬手,算是对肇大庆的提议感兴趣。
  “咱俩一人守半夜,你觉得如何?”肇大庆说,“既保证了睡眠,又能完成任务。”
  “我也是这样想的。”罗一超喜道,“反正就睡在这沙发上,有事儿一叫就醒。”
  “对。”肇大庆看出罗一超已经很瞌睡了,“那你先休息会儿,我还撑得住。”
  罗一超确实很困,也不推辞,马上躺到沙发上,拉块儿被单盖住,道:“有事儿叫我。”
  只一会儿,就听见他轻微的鼾声。
  肇大庆一个人无聊,又不敢干别的,只好拿起刀子左右摆弄。
  
  
  
  医院里,何平一个人守着戴若容。
  郝乡乡傍晚就被撵走了,她的假期满了,让她回去养好精神,明天好上班。
  母亲当然更应该回去休息,年纪大了,再怎么心疼媳妇也比不得年轻人的身体。
  此刻,戴若容已经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了。
  何平趴在床沿边守了半宿,终于拗不过瞌睡,开始打鼾。
  
  
  
  肇大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防止眼皮打架。
  哪个王八蛋想出的头悬梁,锥刺骨,真他娘的是天才,肇大庆咕噜道,要是再打瞌睡我该拿针头扎自己了。
  “大庆。”忽然,他听到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不会是出现幻听了吧?他又掐了一下脸,很痛。
  “大庆,快开门!”的确有人在喊,并且是个女子。
  这声音有些熟悉,谁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他走过去啪地打开门,四下看了看,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他奶奶的,肇大庆骂着关上门。
  “啊!”他在转身那一瞬间呆住了。
  刚才丢在桌子上的手术刀不见了。
  
  
  
  病房墙边有张桌子,抽屉里放着何平的公文包;包里手机正响个不停;只是离得太远,又重重隔阻,始终没能把何平吵醒。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今天得上班了,听到队里又有了疑案,郝乡乡心情复杂地赶到公安局。一进刑警队的办公室就看到两朵苦菜花,当然是两朵雄性的苦菜花。
  “你们两个怎么了?”郝乡乡问。
  罗一超道:“这下,何平得骂死我们了。”
  “什么事儿这么严重?”郝乡乡笑问,“你作奸犯科了?强抢民女了?”
  “你就别涮我了。”罗一超话刚说完,就看到何平进来了。
  
  
  听完两人的叙述,何平没有生气。
  郝乡乡反而生气了,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搞的,连把手术刀都看不住?”
  罗一超和肇大庆苦着脸,没有说话。
  “算了,”何平阻止了郝乡乡又要张开的嘴,“这事不能怪他们。你记得是谁叫你的名字吗?”
  “有些耳熟。”肇大庆吞吞吐吐地说,“但又不能确定是谁。”
  “这样吧,你马上联系一下殡仪馆,看看那边有没有刀子的踪迹。”何平对肇大庆道。
  “何平,得给我安排点任务。”郝乡乡拉住何平。
  何平想了想,说:“这样,你先和我们一起去查那把刀的来历,一会儿再去帮我照看小戴。”
  “是。”郝乡乡觉得有事儿做还是不错,赶紧收拾相关的东西。
  “走吧。”何平对郝乡乡和罗一超道。
  “等等,”肇大庆跑过来报告:“殡仪馆那边说了,没有发现那把刀子。”


作者:骑猪逛超市  回复日期:2005-3-26 17:49:00  

  
  几个人驱车前往国强宿舍,因为昨天董严给他们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
  ——叶娴的父亲去世前曾给她留下了一把手术刀。
  “叶娴那么有钱,怎么还让她母亲一个人住在国强?”郝乡乡对案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她忿忿不平道。
  “有念想的地方,让她搬她还舍不得呢。”何平颇有感触地说,“比如吴局,比如张阿姨。”
  “哦,”郝乡乡虽说是个直肠子,领悟能力还是不低,“搬到别处去了,回忆就没有那么清晰了。”
  尽管如此,郝乡乡见到叶母时还是惊出声来。
  “我上次和张队来的时候见过她,”郝乡乡悄悄对何平道,“她在这片儿管理清洁卫生。”
  叶母家里很冷清,就她一个人,还有一只猫。
  “阿姨,你还记得我吗?”郝乡乡先套套近乎。
  叶母上下看了看,道:“我想起来了,上个月你来过,和一个小伙子,还是我给你们开的仓库门呢。”
  “阿姨真是好记性。”郝乡乡欢喜地拉住叶母的手,“我们是来找你帮点小忙的。”
  叶母笑道:“我一个老太婆,能给你们帮什么忙?你们还要去那个仓库看看?”
  “不是,”郝乡乡掏出几张图片,交到叶母手中,问:“阿姨,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叶母戴上老花镜,看了看,道:“有点眼熟。”
  郝乡乡知道提起叶娴她肯定会伤心,可没招啊,只得小心翼翼地说:“你女儿叶娴就是用它割腕自尽的。”
  “什么?”叶母拿图片的手已经发抖。
  “你认识这把刀?”郝乡乡问。
  “天杀的叶老头啊,你留什么不好啊,你要留把刀给女儿,”叶母老泪纵横,“你害了女儿的一生啊。”
  从叶母断断续续的哭诉中,郝乡乡等人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叶家世代从医,叶父生前就是第一医院的主刀外科大夫,他一直希望叶娴能女承父业,哪知叶娴对此并无兴趣,偏偏喜欢舞文弄墨。十八年前,叶父临终时,要求女儿无论如何要实现自己的心愿,并留下了这把手术刀。叶娴为此才踏上学医的道路。
  十八年前?难道叶父也跟十八年前的案件有关联?郝乡乡望着何平。
  大家好一阵宽慰,叶母才渐渐停止了哭声。
  “阿姨,十八年前叶师傅是怎么去的?”郝乡乡都能联系起来的问题,何平当然不会漏掉。
  “突发重病,不治而亡。”叶母擦着眼泪。
  “叶师傅在世时可曾和当时的市委书记贺红雷,还有京剧团的孙小红姐妹有来往?”何平问。
  叶母不假思索道:“没有。他们都是北市的达官贵人,我们家一辈子老百姓,从没和那些人有过来往。”
  何平想起刚才她曾说叶家世代悬壶济世,心里一动,问:“不知道叶师傅父辈在哪里行医?”
  叶母回忆道:“叶家解放前就是北市的名医,特别是我婆婆精通儿科、妇科,人称女华佗。”
  冤有头,债有主,何平心里有了些猜想。
  “他们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何平问。
  叶母道:“老叶十六七岁的时候他父母就双双亡故了,说起来老叶也是个可怜人。”
  “叶师傅若在生的话,今年高寿?”何平问。
  叶母道:“比我大两岁,今年六十八。”
  六十八减去十六七,应该就在解放初,难道。。。。。。何平心里默道。
  “他们是怎么死的,叶师傅提起过吗?”何平赶紧问。
  “听说是暴病而去的。”叶母叹道,“不知道叶家到底造了什么孽!”
  至此,何平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医者不自医,这家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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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5:1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唏嘘一阵,何平起身告辞。叶母坚持要送他们,因为叶家本就在楼底,大家也没拒绝。
  走到另外一个单元的时候,叶母突然叹息道:“日后,我那两间破房子只怕也要成库房了。”
  何平心里一动,道:“咱们干脆去看看崔家的老屋吧。”
  张队带人来那次,自己有任务没来成,一直很好奇崔家老屋会是个什么样子,今天正好看看。
  大家经他这么一提议,都觉得不错。
  叶母指着旁边那扇门,道:“就是这里。”边着摸出一串钥匙,把门打开。
  郝乡乡抢先走进去。
  客厅里,依然整齐堆放着扫帚、拖把之类的物件。
  郝乡乡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吱的一声后,她惊叫起来
  ——卧室的地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许多小绢人。
  “啊,”叶母也惊道,“这十几天没来,谁这么捣蛋,丢这些垃圾进来。”
  不,这可不是垃圾。何平捡起一个绢人,背面歪歪斜斜写着三个字:张——小——川。
  “叶娴!”郝乡乡也拿着一个绢人念道。
  “什么?”叶母一把夺过郝乡乡手里的绢人,哭道,“哪个天打五雷轰的恶人,居然诅咒我们小娴啊!苦命的小娴啊,他们瞒了我七八天,不让我知道你的死讯,要是我能早些见到你,我一定知道是谁害了你啊!”
  “何平,冯二娃也在这里。”罗一超拿过来一个绢人。
  何平看了一眼,道:“前面那几个绢人好象不大一样。”
  的确,前面有四五个绢人有些褶皱,像是被谁揉捏过。
  何平过去抓起来一个,上下拉了拉,褶皱中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名字。旁边的罗一超轻声念道:“霍如侵!”
  罗一超脸色刹变,抓起另外一个,上面写着:何平。
  “找找还有谁的名字。”何平的面色也开始难看。
  一阵忙乱后,大家找到了许多死人的名字,不过也有几个人并没死,比如罗一超,比如肖粤,比如肇大庆。。。。。。
  “余瑞影是谁?”罗一超捏着一个绢人喃喃道,“这个名字很陌生。”
  “你说,余瑞影?”叶母声音瑟瑟。
  罗一超站起身,把绢人送到叶母面前,问:“阿姨认识余瑞影?”
  叶母接过绢人,仔细看了看,良久才摇头道:“不认识。”
  
  
  
  “何警官吗?我是董严,我有情况汇报。”这是董严第一次主动给公安局打电话。
  何平几个人正在回队的路上,车后那个纸箱里装着一箱绢人。
  “什么情况?”何平问。
  “叶娴好象回来过。”董严话语间透着不安。
  “北河口别墅?”何平问。
  “对,你们赶快过来。”董严说。
  “何平,怎么了?”郝乡乡是个急脾气。
  “乡乡,你去医院帮我照看一下小戴。”何平吩咐,“罗一超跟我去北河口。”
  尽管非常想跟着一起去,不过早先答应了要去照看戴姐,郝乡乡只得下车。
  
  
  
  北河口别墅,董严已经早早等候在门前。
  “怎么回事?”何平一下车就问。
  “跟我上楼去。”董严说着把他们带进了楼上的卧室。
  “就是它。”董严指着窗台上那只青花水仙盘。
  何平过去看看,里面就盛着半盘清水,并没有什么特别。
  “以前总觉得对不起叶娴,没有勇气来,”董严道,“昨日把心中的悔恨说出来后,心里好受了一些,今天就想过来看看。”
  董严过去抚摩那只水仙盘,道:“这是盘子是叶娴生前的最爱。那日你们走后,我特意养了几块儿石头在里面。”
  石头?何平注意到盘子旁边还真放着几块儿晶莹的五色雨花石。
  “可是今天我来一看,石头全被拿了出来。”董严指着那几块儿石头道。
  难道这只盘子还有古怪?何平小心地端起那只水仙盘,挺沉的。
  “这是只古董?”何平问。
  “明朝末年的东西。”董严道,“民窑烧制的,值不了几个钱。”
  明朝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何平心道,当真是财大气粗。
  “这东西是你祖传的?”何平放下水仙盘问。
  “不是,”董严道,“是在束云斋买的。”
  束云斋是北市的百年老店,一直经营古玩字画,没吃过猪肉,猪跑何平还是见过的。
  “什么时候买的?”何平问。
  “八几年的时候,得有十多年了吧。”董严想了一下,道。
  “罗一超!”何平一抬手,罗一超就知道什么意思,上来嚓嚓就闪了几张。
  “束云斋可曾告诉你这只盘子的来历?”何平问。
  董严摇头道:“只知道是明末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倒是不太清楚。”
  
  
  
  出来的时候,董严一再挽留两人吃顿饭。
  当然,答应是不可能的,所以何平让罗一超随便找了个地方,准备胡乱吃些东西。
  趁这空挡,何平赶紧给母亲打了个电话。何母说午饭准备好了,正在路上,马上就送到医院了。
  然后他又给郝乡乡打了电话。
  “戴姐非常好,正和我说笑呢。”郝乡乡吃吃笑着道,“你那边怎么样?”
  何平知道郝乡乡性急,就把这边的情况给她简单描述一番,末了还叮嘱了几句照看好戴若容。
  “你放心,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我从没怠慢过。”郝乡乡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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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5:37 | 显示全部楼层
“去束云斋查查?”把肚子填饱后,罗一超问。
  何平点头道:“先去看看吧。”
  车在街上七弯八拐,这束云斋还真不好去。
  “何平,那些绢人还真的让我有点心虚!”罗一超把着方向盘,道。
  “你看出那些绢的材质了吗?”何平说,“应该就是金元失窃的那批。”
  罗一超想想,道:“即便把冯二娃算上,崔夫人最近也就杀了两个人。她掺合其中会是什么目的呢?”
  “我猜她最近的一系列行动就一个目的,”何平凝重地说,“想救一个人。”
  罗一超一惊,方向盘差点打滑,脱口道:“崔婴婴!”
  何平叹息道:“只是不知道她准备怎样救。如果能查出来,我们就可以阻止她了。”
  罗一超想起那些绢人背后的名字,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阻止她。
  
  
  可恨的束云斋怎么在城北,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到,罗一超恼着。
  拐过一条小街,终于看到一栋古朴巍峨的建筑,他心里总算愉快了。
  车泊到束云斋的停车场。好家伙,周围好几辆名车,看来到这束云斋的都是些有钱的主。
  进了束云斋的前厅,一派古旧陈设,他们那一身警服倒显得特别醒目。所以工作人员很快就上前问道:“请问两位是。。。。。。”
  “请问你们的负责人在吗?”何平知道自己一不像藏家,二不像商人,直接道,“有件案子需要麻烦他。”
  “你们先坐坐,我去叫他。”工作人员又对另外一个人道,“给两位看茶。”
  不一会儿,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出来了。
  “两位找我?”他过来道,“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打扰了。”何平把警官证递给他,道,“有件案子查到一样古物,需要贵方品鉴一下。”
  老者坐下,谦逊地说:“能帮上忙的一定效力。”
  罗一超把照片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何平推到老者面前,道:“这东西你看看熟悉吗?”
  老者拿过照片,看了几回,道:“不认识。”
  也是,都卖出来十多年了,记不得是正常的。
  “你能不能查查。”何平建议。
  老者笑道,“这样吧,我叫负责明清瓷器鉴定的老曹来看看。”
  他转身对后面的工作人员吩咐了几句,不久工作人员带着又一名老者出来了。
  “老曹,这里有样东西,你来看看。”负责的老者把照片递给老曹。
  老曹仔细观察了半天,道:“很可能是件明清青花。是不是赝品,要看了实物才敢确定。”
  “这是欣欣书城的老板董严的东西,”何平提醒道,“他说是十几年前在你们这里买的。”
  “原来是他啊,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负责的老者呵呵道,“不过时间太久了。老曹,平时你和他交道多,你可有印象?”
  老曹想了想,道:“好象是有这么一件儿,嘉靖时期的民窑作品,价钱也不算贵。”
  这老头记性倒不差,想起来就好,何平喜道。
  “这件东西是怎么到贵店手上的?”何平赶紧问。
  “那可不好说。”老曹看看负责的老者,道。
  
  
  
  “看来冯二娃多半是死在这件瓷盘子上。”出了束云斋,何平叹道。
  刚才,束云斋的负责人不愿意透露盘子的来历,几个回合后,老鼠到底还是没斗过猫。老者找出了当年的交易记录,查到卖水仙盘给束云斋的竟是冯二娃。冯二娃以前偷鸡摸狗,这件东西极可能是贼货,难怪束云斋推三阻四不想说。
  “他是从哪里弄到这个水仙盘的?”罗一超道。
  “有人可能知道。”何平道。
  “谁?”罗一超问。
  “他女儿。”何平说。
  “瞧我都弄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罗一超呵呵笑起来。
  
  
  从束云斋到冯家是条漫长的路途,路过第一医院的时候,何平让罗一超停下车。
  “我到医院去看看小戴,你等等。”何平对罗一超道。
  “我也去看看嫂子。”罗一超也跟了下来,还不顾何平劝阻在医院旁边买了一篮水果。
  两人进了医院,戴若容已经从重症观察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了。
  “何平,”郝乡乡首先看到两人,“罗一超,你也来啦。”
  病床上,戴若容已经谈笑风生:“罗一超,怎么把你也惊动了。”
  “嫂子是埋怨弟兄们吧。”罗一超笑着把水果放到床边,“最近事儿特忙,不然早该来看嫂子了。”
  “若容,你感觉怎么样了?”何平问。
  “很好,比住院前还健康。”戴若容伸伸胳膊,道,“我看今天就出院吧。”
  何平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去办出院手续。”
  等何平离开病房的时候,郝乡乡不满道:“何平怎么能这样?戴姐,你应该再住两天。”
  “你知道这里的住院费多吓人吗?”戴若容道,“已经恢复了,还躺在这里,我都心疼我那点儿血汗钱。”
  “哎,说的也是。”郝乡乡道,戴姐拼死拼活工作、开店,挣的每一分钱可都不容易。
  
  
  在办出院手续的时候,何平给他妹妹打了个电话。
  
  
  “乡乡,你跟罗一超先去执行任务。”何平办完手续后回来,“我送小戴回家。”
  郝乡乡听到有任务,笑逐颜开,扑扑地跟在罗一超身后去了。
  何平收拾好戴若容的东西,拉着妻子出了医院,打了辆车往家赶。
  “若容,今天老妹家有事,妈晚上要过去。”何平在车上拥着戴若容道,“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顿饭。”
  “难得何警官亲自下厨,”戴若容笑道,“那我可就饭来张口了。”
  
  
  “就是这里。”罗一超停下车,道。
  扑,郝乡乡跳下来,道:“上次你们给她吃软,这次来硬的,一会儿你去搞定。”
  果然,还是罗一超把那冯女的气焰压下去了。
  “这盘子好象是我们家的。”冯女总算承认。
  “刚才怎么说不认识?”比她更蛮横的人罗一超都能制服,对付她自然更不在话下。郝乡乡很满意罗一超的表现,记起东西来简直得心应手。
  “那个,不是时间太久了吗?”冯女支吾道,“我一时没想起来。”
  “这盘子是你父亲怎么弄来的?”罗一超问。
  冯女抬头看了看罗一超,吞吞吐吐道:“好象是哪里捡的。”
  “捡的?你骗三岁小孩儿呢?”罗一超哧道。
  冯女脸色阴一阵,阳一阵。
  “你父亲年轻时什么名声,相信你比我清楚。不过他年轻时干过什么,我们并不感兴趣。我们只想知道这只盘子是哪里来的。”罗一超又道,“如果你执意不说,我们倒想一刨到底儿了。”
  冯女咬了咬嘴唇,大约知道再撒谎不会有好果子吃,终于道:“好象是从北河口崔家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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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5:5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父亲是因为这只盘子死的吧?”罗一超又问。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冯女痛苦道,“我父亲死的前两天,曾提起过你们上次说的陌生的门。”
  ——爸,你不会糊涂了吧?什么神门鬼门的!
  ——真的。我看到鬼门了,里面还有个女子端着一只盘子。
  ——什么盘子?
  ——你还记得以前咱们家那只青花水仙盘吗?
  ——记得,你不是拿去卖了吗?
  ——就是那只盘子,我又看见了。
  ——啊!怎么回事?
  ——那只盘子是十多年前爹偷来的。
  ——你从哪里拿的?
  ——北河口!当时的富翁崔长生家。
  ——你怎么连他们家都敢去?
  ——当时那家人全部死了,又没人看守。我想里面肯定有值钱的东西,就进去偷了那只水仙盘。现在爹的报应到了,只怕活不过几日了。
  “那天晚上,父亲一个人坐在屋里化妆,我就有种不详的感觉。”冯女哭道,“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吱呀的推门声。等我跑过去的时候,父亲已经走了。”
  
  
  “何平,这边已经搞定,你不用过来了。”罗一超兴奋地把情况给何平作了汇报。
  何平在电话里听完叙述,道:“果然如我所料。”
  “照这么看来,那只水仙盘后来被董严买回家去,于是把崔夫人招了来。”罗一超分析道,“那只盘子对崔夫人肯定非常重要。”
  “崔夫人没有杀董严,杀的却是叶娴,其中还有原因。”何平道,“其实我已经猜出几分了。”
  “什么原因?”罗一超急切问。
  “叶娴祖父母双双死于解放初年,叶父死于十八年前,现在叶娴也死了;加之叶娴祖母曾是妇科大夫,又住在这一带。”何平道,“你忘了图书馆的书了吗?”
  “你意思是,”罗一超惊问,“解放初年,叶家得罪过袁半城那位小媳妇?”
  “从北大街到姑姑亭,路程不短,其间她必然曾找过叶家。”何平道。
  罗一超沉默一会儿,说:“叶家不敢和袁家沾上关系,多半拒绝了救她母子。”
  “正是如此,所以才有了后来叶家三代四口的悲剧。”何平道。
  罗一超连连称是,何平考虑问题的确比自己全面一些。
  “你在跟谁说话呢?”忽然,何平听见背后有人问道。
  他一惊,转过身来,是戴若容。
  “和罗一超说点事儿。”何平关切道,“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好。”
  戴若容倒还听话,转身就进屋去了。
  
  
  
  何平挂掉电话,赶紧回到屋子里。
  看看戴若容,她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若容,我就去做饭。”何平道,“你进去休息。”
  戴若容睁开眼睛,笑了笑,道:“我不太信任你,还是我来吧。”
  “你就给我一次锻炼的机会嘛。”何平笑道,“万一哪天你出门了,我也不用上街吃了。”
  
  
  谁说拿抢的手不可以拿菜刀,看人家何平现在不是把菜刀耍得有模有样。
  海带炖肚条已经在沙锅里沸腾了!
  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吹,浅啧一口,怎么一点咸味都没有?
  抓起盐罐一看,原来放的是味精。
  那边炒锅里的花生油已经冒青烟了,可虾球儿还在蒸锅里。
  赶紧放下勺子,打开蒸锅,倒出虾球儿,在面盆里裹了些面包削,哧地倒进炒锅。
  冲腾的油烟把何平呛得直咳嗽,原来做饭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想起妻子,想起老妈,何平有种心酸的感觉。
  谁说做女人容易啊?难怪梅艳芳会唱下辈子别再做女人。
  经过半天的手忙脚乱,几道还算精致的小菜摆上了饭桌。
  “若容,来尝尝我的手艺。”何平擦擦手,走进卧室。
  戴若容掀开被子,喜道:“辛苦我们的何警官了。”
  饭桌上,何平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一双眼睛就盯着戴若容。
  “味道不错!可塑之才!”戴若容边吃边赞。
  何平夹了一块儿,搁到妻子碗里,道:“不错就多吃点。”
  戴若容把那块儿东西送进嘴里,诧异道:“你怎么不吃啊?”
  何平赶紧夹起一块儿虾球儿嚼起来:“在吃呢!”
  
  
  饭后,戴若容倚着沙发看新闻联播。
  何平收拾完饭桌,开始洗碗。
  突然,咣地一声。
  “啊!”戴若容被咣声下了一跳,“何平,怎么了?”
  “没什么。”何平探出头来,“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
  “瞧你毛手毛脚的,小心点。”戴若容愠道。
  何平蹲下身拾捡碎片,手上一凉,手指给割破了。
  
  
  月色如银。
  何平拥着妻子躺在床上,轻声道:“若容,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戴若容噌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
  “我是说真的,你愿意吗?”何平拉着妻子的手,轻轻抚摩着。
  “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愿意嫁你。”戴若容闭上眼睛回答。
  何平有些悲凄:“下辈子,让我们换一下位置,好不好?”
  
  
  午夜时分。
  何家卧室里,小两口应该已经睡熟了吧。
  怎么何平翻身起了床,的确,他是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他没有开灯,却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人有三急?不像啊,他站在厕所门口却没有进去。
  他就这样在那里站着。
  “嘟嘟”,手机在震动,他轻声接了电话。
  刚把手机放回口袋;吱呀一声,戴若容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戴若容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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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6:3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怎么在这里?”戴若容惊道。
  “崔夫人,我等你很久了。”何平平静地说。
  戴若容一愣,随即咯咯笑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连董严都没骗过。”何平痛苦道,“你以为骗得过我吗?”
  “董严怎么跟你说的?”戴若容笑声渐渐低沉。
  “你怎么一直没改掉用左手吃饭的毛病?”何平恨道,“以前我不太在意,可是董严提醒了我。”
  “就因为这点?”戴若容又吃吃笑起来,越笑她的脸就越不像戴若容。
  “排《六月雪》之前,你没事老爱看书,我问你看什么,你说是剧本。”何平伤心地回忆,“后来我总算想起,就是那本《产科医生手册》。”
  “还有其他理由吗?”戴若容笑得花枝乱颤,声音也变得不再像戴若容。
  何平抖抖瑟瑟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样白色的东西,声音已经发颤:“我还找到了它。”
  “那里也去查过了?”戴若容赞道,“果然是个好警察。”
  一阵夜风袭进来,何平手上的东西飘落到月光下,那是一枚小绢人,上面依稀看得见三个繁体字:戴——若——容。
  “叶娴和冯二娃都是你下的手,殡仪馆的事儿也是你的杰作吧?”何平身子已经在发抖,看得出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悲痛。
  “岂止他们,”戴若容哧道,“你以为董严能躲的过,你以为余瑞影能躲得过?”
  余瑞影?何平一下想起白天叶母的表情,惊道:“你把叶娴的母亲也杀了!”
  “该死的就活不了。”戴若容冷笑,“你以为你又能逃得了吗?”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何平心中悔恨无比,上午捡到戴若容的绢人,心中太过惊惧,竟没有注意到叶母的反常表现。
  “恐怕你已经查出原因了吧?”戴若容忽然扬起手,手里亮晃晃的东西,正是那把手术刀。
  “他们都曾于我有恨,”戴若容轻轻抚着刀锋,幽幽道,“水仙盘是我当年装血污的心爱之物,盘在哪里,人就在哪里;这刀嘛,却是医院最古旧的,割过无数人的肚皮、腰身,切起人肉来甚是顺手,纹理肌肋,一刀就准,绝无生涩。”
  听到曾经的妻子口中竟然吐出这样的话,何平心绪翻腾,愤然道:“你究竟什么时候缠上若容的?”
  “有些时日了。”戴若容掰着指头算了算,“你知道婴婴去杀李芳父母那夜吗?当时我也在场。”
  天啦,何平心里悔道,那些时日,一直忙着案子,却没想到家里先出了祸事。
  “不过婴婴掩着我,他们都没看到,”戴若容忽恼道,“只可恨小三却对婴婴下手,害我露了行踪。”
  何平的大脑已经麻木,只听得戴若容娓娓道来。
  “你太太异常顽强,竟然一直和我抗争,我不得已又挑上叶娴;”戴若容拍手道,“前日在医院才总算如我所愿,彻底占了这副身子。”
  完了她还补充道:“她很爱你,不然绝不能抵挡我这么久。我也正好用这段时间来熟悉她的秉性,否则如何瞒过你们这么久。”
  若容,你临去前留下的那句话,我听得很明白,我也猜到了你的意思,可是,我能走吗?你不是叶娴,我也不是董严啊!
  “若容和你无怨无恨,你为什么要找上她?”何平悲愤地问。
  戴若容叹息道:“要怪只怪她命不好。我六岁进采富班唱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唱窦娥,唱成名角儿。只可惜被袁家公子看中,早早离了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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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6:5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就为这个害死了若容?”何平的眼泪终于滚落出来。
  “最重要的是,你太太可以助我实现另外一个宏大的心愿,”戴若容笑道。
  “啊!”这个女人还有什么险恶用心,何平惊问,“什么意思?”
  “你忘记颜丹沉了吗?”戴若容又吃吃笑起来,“姑姑每日煲了汤差人给她送去,她也乐得享受。你知道汤是用什么煲的吗?”
  煲汤?何平的脑袋轰的一声,一下子失去了知觉,难道——
  “全是我刮的女尸骨髓,”戴若容笑得前仰后合,声音越发尖锐刺耳,“就着取来的心肺熬成的。”
  何平腿脚一软,赶紧扶住墙壁。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何平强按下翻腾的胃。
  戴若容一字一句道:“我用此汤养她胎儿,就能使我婴婴借腹重生。你莫忘记张小川可是纯阳之体,婴婴与他合婚后,若再借他骨血重生,从此就能无所畏惧了。”
  崔婴婴料事如神,她会不会早就预见到将被合婚所制?何平突然发现崔家母子设计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圈套,所有人都上了她们的当,包括张小川,包括周寒成。他的信念在这一刻崩溃:“你们设下这许多圈套,都是为了今天的结果?”
  “当然还有原因,”戴若容恨恨地说,“你知道韩姓贱人的前世吗?五十二年前,就是她一手挑起了袁家的悲剧。我要让她这辈子经历人世间所有的苦难——丧夫,丧子,丧媳,丧孙;我要让她一个人孤苦地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小川的母亲不就姓韩吗,何平完全被眼前这个女人恶毒的手段震住,半晌才道:“难道你姑姑也是——”
  “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戴若容刷地举起那把刀子。
  “二娘,都五十多年了,你还不肯罢手吗?”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
  戴若容脸色刹变,举起的刀还没来得及刺下,恨道:“你。。。。。。还没死?”
  “你都还在,我哪里敢死。”苍老的声音道。
  “他们生出鬼门,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戴若容问。
  “我不能眼看着他们去死,所以提早一步将他们的魂魄拘住,”苍老的声音道,“否则只怕也遭了你的绢人咒。”
  “你不是答应不管的吗?”戴若容收起刀,怒道,“怎么十八年前伤我,十八年后还要插手?”
  “你错了,”苍老的声音继续说,“你所杀之人多与你有恨,就算我强镇住你,也化不去恨意。十八年前并非我在拦你,而是小女不听劝告,非要出头,结果修为不够,落了个两败俱伤,反而加深了你们的恨意。”
  “可是十八年前的大火却是你放的。”戴若容的声音已没有开始那样强硬。
  “我本想给你一条生路,望你仇怨得报就速速离去。”苍老的声音叹息道,“哪知你们得寸进尺,竟以恶鬼开车,在阴阳路上劫走许多亡灵,还想用百条冤魂引动邪阵,毁灭北州;我不得以才出了手。如今你更异想天开,妄图重生三世鬼胎,别说我不容你,就是天也不会容你的。”
  “你想怎样,你忘记自己的诺言了?”戴若容神色已有些慌张。
  “你没见我如今孤苦一人,已经子嗣断绝了吗?”苍老的声音开始轻轻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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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桃花山不语,却包容了戴若容的一切。
  其实她并不寂寞,因为旁边好多都是熟人,比如刘笑远,比如张小川。
  不远处,一个神色憔悴的女人渐渐走近,手里一大捧花束。
  “戴姐,颜丹沉来看你了。”女子轻轻把花放在戴若容墓前。
  低头沉默一阵,又缓缓走到旁边那座墓前,扑地跪在地上,抱着墓碑,号啕大哭。
  小川,我向你道歉来了,我没保住咱们的孩子,你一定怨我吧!
  小川,你知道吗,为了下那个决心,我整整四天没吃没喝,那是我们的血肉啊,我怎么舍得!
  小川,你知道吗,我平生第一次那么害怕医院,妈陪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我多希望永远那样走下去,永远不要看到第一医院的大门啊!
  小川,你知道吗,当我走进手术室那一瞬,我看见妈老了十岁!爸走的时候妈没有倒下,你走的时候妈没有倒下,可现在妈却倒下了,你如果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妈快点好起来!
  小川,你知道吗,手术的时候我拒绝了麻药,我要亲自感受咱们的孩子从肚子里出来的痛觉,我要经历一回做母亲的难忘——就算孩子不在了,我心里总落个纪念。是的,会很痛,身上的痛可以忍,心里的痛我忍不了啊!
  可是,小川,那一夜在窗台上我看到了戴姐的身影,是我给何平打的电话,而他没有摁下挂机键!
  小川,如果你还在的话,你一定也会这么做——为了我们,你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为了他们,我也可以放弃孩子!
  
  
  
  
  一年后,何平升任北市刑警队队长。
  某日,他碰到柳四飞——这个老家伙还活得很好。
  交谈中,柳四飞感叹高薪难请守夜人。
  “以前那位守夜大爷呢?”
  “你说老孙啊,他早就没干,不知道去哪里了。”
  老孙?何平这才想起还从没请教过那位大爷的姓名。。。。。。
  
  
  
  
  
  第三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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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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