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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快乐熊

【5月13日更新】随风诡秘系列“卜”--《莫问天机》原名《天数难逃》作者:我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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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8 10:03: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论卜科技作弊法
  
  雷在天是个豪放惯了的人,讲究的是快意恩仇,吃酒骂娘,挨刀子可以,穷客套就别扭。
  福山雅史斯文得发酸,凡事总是客客气气,说话从来不会忘了用敬语。
  可就是这么不对味的两人,偏偏凑在了一起,正站在一片菜园子前,大眼瞪小眼地发愣。
  西南方,坤位,田野之地,寻库房,觅老母。
  这菜园子不大,雷在天两三步就能从一头蹦到另一头,看那样子,估计是附近哪位上了年纪喜欢种点东西的老人家自己开的地。
  要说在住宅区能见到这么块地方,那也是件稀奇事,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停个车搭个棚的,少说一年也能增加个几万块的收入。可这块菜园子却生生占去了一片有利地形,不但横住了往南去的路,还把一座大平房的门前给堵上了。
  不用问,能这么折腾,多少是有点后台的,要么是冯老板的什么亲戚,要不就是冯老板惹不起的人。两人没怎么在意这个,田野之地找到了,那座大平房看着就是个库房之类的建筑,现在的关键是找到“老母”。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别的什么,就在两人刚想四处搜寻一下的时候,大平房的门开了。门里走出个老太太,岁数约摸有八十出头,穿着套蓝布衣裤,一头的白发,身子骨却挺硬朗。
  “老母,得来全不费功夫。”雷在天眼尖,瞅见老太太手里拿着把小短锄,当时就乐歪了嘴。
  福山也看明白了,这老太太应该就是菜园子的主人,那库房多半也归她打理,今天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
  他俩乐了,老太太却不高兴了,唬着脸冲雷在天道:“后生仔,你唔知尊老?话边个老母?”
  接着就是一连串地数落,雷在天七七八八听懂了一些,脸上一阵尴尬。福山雅史没弄懂,就跟听天书似的,只好赔着笑在那儿鞠躬。
  听完一通数落,雷在天操着差不多的口音,磕磕巴巴地比划着,总算把老太太的怒气给平了。
  搞半天这老太太是两广人氏,刚才雷在天那句话她只听了个开头――“老母”。这词儿放粤语里有骂娘的意思,附近也没别人,老太太听了能乐意吗?
  气是平了,老太太的疑心又起来了,瞪着眼前完全不搭边的两人,又是一顿盘问。那意思,你俩是什么人?跑我的菜园来是不是想偷瓜摘菜?没准还想进库房弄点东西吧?
  雷在天连忙解释,说是来找朋友的,朋友姓冯,是这儿造房子的大老板,我们关系如何如何好云云。
  福山雅史听着他俩说天书,干着急插不上嘴,只有继续鞠躬的份。
  老太太听着这么一说,脸色好了不少,又和雷在天唠叨了几句,把手上的短锄竹篮递给他,自己绕过菜园子迈着碎步往南走了。
  “冯家明……连亲娘都叫得那么顺嘴的名字,照理该是本名才对。”雷在天看着老太太远去的背影,一阵嘀咕,“老子倒迷糊了,难不成这冯老板不是改了名的马思行?”
  “雷先生,请问那位老人家有没有提供什么线索?”福山憋不住了,试探地问了句。
  “你不是中国通吗?自己没听明白?”雷在天被打断了思路,老大不愿意道。
  “惭愧,中国地方方言发音区别很大。”福山叹了口气,“就像日本大阪口音和关西口音的区别一样,太复杂了,我没有听懂。”
  “大阪口音……你还没听到西北达坂城的口音呢……”雷在天呲牙道,“不废话,正事要紧,她是这么个意思……”
  原来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那冯老板冯家明的亲娘,这片菜园子就是冯家明特意为她亲娘整治的。老太太农村出身,住不惯高楼,那座大平房原本是个库房,冯家明为了顺亲娘的意,专门收回来改成了住所。虽然雷在天长得不够善良,但看上去还算老实,老太太听他糊弄了几句,还真把他当作是儿子的朋友,跟雷在天唠了几句家常之后,亲自去找儿子了。
  “原来如此。”福山微笑道,“那么,我们就守株待兔了。”
  “守株待兔?没那么便宜,老太太说了,她只是去告诉儿子我们在这儿。”雷在天看看手里的短锄竹篮,苦着脸道,“要见他儿子,我们还得帮她做点事。”
  “什么事?”福山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有些莫名,“很困难吗?”
  “对咱俩来说,是困难了点。”雷在天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收拾这块菜园子。”
  这边雷在天和福山雅史对老太太哭笑不得,那边方展对面前的黑衣男子则满头是包。
  “这位兄弟,情侣间亲密并不是什么坏事,但在公众场合下未免有些不妥。”黑衣男人一脸和蔼道,“社区里有孩子,作为成年人,我们多少该避讳一些。”
  避讳?方展苦笑,他倒是想避讳,可文墨妍不想。从坐下那会儿开始,文墨妍对他的骚扰就没停过。
  柳为阴木,又在巽位,是个关键的特征。人为土,男女为阴阳,以土融合生气,可滋养木气。方展当时是这么想的,巽为木,也代表庙观道僧,按卦理规律来说,只要他和文墨妍在柳树下“缠绵”那么一会儿,要找的自然就会显现出来。
  所以他才没避开文墨妍,可惜的是,文墨妍明显然会错了意,一招得手便百般“骚扰”起来,弄得方展有点手足无措。
  不过还好,来了位救场的,可一上来就是通教训,方展多少有点冤。
  “嗯嗯,这话对,我下回注意。”方展借机摆脱了文墨妍,却发现眼前这男子的打扮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怎么回事。
  “世界上管什么的都有,可没见过管人家恋爱的。”文墨妍有点不快,“卿卿我我哪都有,偏偏就多我们一对?”
  话有点冲,那男子倒没介意,伸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从兜里掏出本黑色的本子来,看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了。
  这动作,那打扮……方展和文墨妍同时低呼了一声:“道僧!”
  “我是社区的牧师,姓康。”那男子听得诧异,“我们信仰的是天主,不是佛道。”
  庙观道僧,方展这下明白了,眼前这个康牧师就是道僧。可不是吗?虽然偏了点,但洋和尚也算和尚啊!那所谓的庙观,应该就是指这附近会有一所教堂或社区教所了。
  “康牧师,您的劝告我们一定听。”方展挠了挠头,“不过能不能先和你打听个朋友,姓冯,好像是这里的大业主。”
  “冯?你说的是冯兄弟。”康牧师点点头,“他的确是这里的大业主,也是个信奉天主的虔诚者,经常为社区做善事。”
  这世上做善事的通常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善人,一种是恶人,前者是为了积德,后者是为了消业。方展暗笑,这些人究其根底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尤其是马思行做善事,只怕还远不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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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8 10:03:5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教所里。”康牧师看了看手表,“两位要是找他,可以跟我一起去。”
  现在就能找到马思行,似乎有些过于容易了,方展和文墨妍交换了下眼神,从水火既济的六爻换卦上来看,关键点不应该会出现在巽位。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了线索,总是该追查下去,卜术再玄妙也还是要经历实践的。
  “那太好了,谢谢康牧师。”方展尽可能憨厚地笑着,“我们找他也是为了慈善的事。”
  拐过柳树前的一排公寓,三人来到一座多层寓所前,门栋的边上挂着个小铭牌“天主济世会”,一阵隐约的风琴声从寓所中传出。
  文墨妍拉了下方展的衣角,轻声道:“马思行不在这里。”
  与听着风琴声的方展他们相比,雷在天和福山雅史就没那么悠闲了,两人手脚并用地折腾了半天,也没整明白到底怎么才算把菜园子收拾好。
  可再不明白也得干,不然老太太回来一发作,指不定这条线索就断了。于是,雷在天把陇边的土松了遍,顺手又挖深了边上的土沟;福山雅史研究了半天杂草和菜苗的区别,挖地雷似地把疑似杂草的植物逐个铲除。
  “雷先生,我们大意了。”挖着挖着福山猛地冒出了一句。
  “啥?!”雷在天抹着一脸泥道,“咱还有活没干?”
  福山抛下手中的短锄,看了看四周:“如果冯家明就是马思行,那他母亲去找他,岂不是正好惊动了他?”
  的确,他俩并不是马思行的朋友,马思行一旦从母亲处得知有人找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怀疑,而不是傻呵呵地出来和他们见面。
  “个老子的,你怎么不早说?”雷在天急了,“这么一弄,咱俩这轮准落后了。”
  福山雅史点点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并不是担心出局,标准放在那儿不是白看的,只要马思行不是死在他们手里,最多是本轮评分落后而已,只是为什么……
  “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福山走到菜园子的一侧,蹲下身子,伸手拔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圆头尖尾的金属棒,乍一看有点像圆珠笔,圆头凸出着一个类似发光二极管的物件。看到这个,两人的脸色都是一沉,因为在他俩的眼中,那物件上有规律地闪动着淡蓝色的光芒。
  “量感干扰器。”福山雅史小心地拆开外壳,一组精密的芯片出现在面前,芯片上的标识被刻意地抹去,似乎在掩盖着什么。
  “难怪老子会傻了吧唧的干这些,多半都是这东西闹的鬼!”雷在天像是想起了什么,“喂,要说捣腾这些玩艺儿,你们日本人可是行家里手。”
  福山雅史笑了笑,没急着申辩,拿出把瑞士军刀撬下芯片,又拿出个小瓶,倒了点液体在上面。不会儿,芯片的表面被腐蚀去了一层,显示出一片淡淡的字样。
  “K-O-R-E-A”雷在天在一旁拼着上面的字母,眼睛瞬时瞪大了,“这词儿我见过!小棒子的袖子上就有这个。”
  “韩国,英文单词。”福山收拾起芯片和其他物件放进包中,“看来日本的电子技术还需要加快发展。”
  暗地动手脚的无疑就是金时喜,也只有他才符合时间和器材条件。
  “不对啊!”雷在天纳闷道,“小棒子的东西不是让我毁了吗?怎么还能赶在我们前头?”
  福山雅史耸耸肩,从兜里掏出样东西递给雷在天,那是一个被踩得不成形的耳环,上面依稀可见八卦的图案,正如金时喜耳上戴着的那个一样。
  “他不只带了一个耳环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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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1 09:48: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冯氏免费午餐
  
  “主的爱高过山深似海,我要欢呼歌颂他,主的爱高过山深似海,我要跳舞赞美他,看不见摸不着测不透,但我还是称颂他……”
  风琴伴奏下的歌声显得神圣而崇高,在场的人脸上弥漫着敬仰和沉醉。
  “看不见摸不着测不透……”方展偷偷抹了下额头,“都快不知道是什么了,居然还是称颂,I服了U。”
  马思行的确不在教所里,迎接他们的是一节又一节的唱诗和没完没了的布道,方展的头再一次大了起来。
  文墨妍是怎么得知目标不在这里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展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事实上,从天台上下来之后,方展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又找到了当初浑浑噩噩的感觉。
  “难道是被压制的勾陈又复苏了?”方展掐了下右臂,上面的钩子痕迹依旧淡淡,“找到马思行之前,可千万别给我惹事。”
  时间紧任务重,头大如斗,这些理由足够让方展找个借口赶紧开溜了,再说康牧师还算比较通情达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能冯兄弟上午没空,不过你们可以去社区广场找他。”康牧师送他们出门时,又看了看表,“今天是周四,中午他会亲自派送点心。”
  谢过康牧师,方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冲着社区广场大步走去,文墨妍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也不发问。
  因为她知道,只有在发现了重要线索的时候,方展才会这么歪着嘴笑。
  但他俩都没注意到,附近的草丛中,一只灰色的老鼠正紧紧地跟随着。
  东北方,艮位,丘陵之地,寻路宅,觅少男。
  雷在天有点佩服福山雅史,一样是在菜园子里折腾,自己怎么收拾也还是灰头土脸的,可福山却只花了没几分钟就弄得整整齐齐的。虽然秉性豪爽的他并不怎么在意外表,可路人那种看叫花子似的眼光却让他着实有些不爽。
  当然,还是有值得高兴的事。
  他们刚刚收拾完周围的量感干扰器,老太太就迈着碎步回来了,说是儿子没找到,可能去绿地假山遛弯了。
  两人一头陪着笑脸道谢,一头赶紧脚底抹油,要再和这老太太纠缠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新花样来。
  方展那边发来短信,说马思行可能会出现在离位,福山立刻回复了发现量感干扰器的事情,并提醒他们小心金时喜。
  也不知道方展是早有预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回复过来的短信是:“小事一桩。”
  看到短信,福山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揣起手机,对着面前的假山沉思起来。
  四周围全是绿地灌木,有五条石径把整块绿地分割成规则的几份,那假山就立在绿地的正中,其余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既没有房屋,也没有人,附近除了假山就是绿地,哪里来的路宅和少男?
  嗡,一丝不易察觉的声响传来,雷在天耳朵一动,俯下身子在地上听了听。那边福山雅史也觉查到异状,从包中掏出一根短木棍,一头抵在假山石上,另一头则靠在了耳边。
  “兹兹”雷在天发着怪声,冲福山做了个手势,意思假山里有名堂。福山赞同地回了手势,收起木棍,重新打量着假山的构造。
  “甭找了,老子给你露一手。”雷在天靠近福山,低声笑道。
  说着,嘬唇吹起一串低缓的哨声,左手在地上轻轻打着拍子。不多会,一条肥大的花蛇从阴暗的某处懒懒地爬了出来。雷在天继续吹着,手上的拍子变了个节奏,花蛇昂头吐了吐信子,会意地爬向了假山,几个扭曲消失在假山的石缝中。
  雷在天停了哨声,也不打拍子了,伸手按在了花蛇刚才消失的地方,脸上破天荒地凝重起来。
  “机器,电缆,仪表……”雷在天瞪着眼,视线却完全没有焦点,“是变电房……哈!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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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1 09:48:4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一激动,嗓门大了点,但很快就出现个比他嗓门更大的。
  假山上一个隐蔽的石洞里连滚带爬地钻出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嘴里大呼小叫着,那样子跟见了鬼似的,也许是被什么东西吓得厉害,就看他脚下一滑,从三米多高的假山上直摔了下来。
  福山雅史身子一动,闪了过去,趁那孩子身体尚未落地前,横手一推,男孩立即横飞出去,正迎上随后赶到的雷在天。
  “来的好!”雷在天咧嘴一乐,双臂一旋,蒲扇似的巴掌在男孩身上一拉一送,男孩的身子又倒向了福山雅史。
  福山左手一托男孩的后颈,右手按上他的小腿,那男孩稀里糊涂地站在地上。
  “你还好吗?”福山和蔼地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可以顽皮,但要注意安全。”
  “里面……好大一条蛇。”男孩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指了指假山。
  巧妙的设计,假山是社区内的一个变电房,这样既不影响电力线路分设,又起到了美观的效果。那男孩据说是一时好奇,想进去看个究竟,从假山一处松动的山石后面找到了入口,可没想到里面突然冒出条大花蛇,吓得他慌不择路地逃出来,差点摔死。
  “好奇?你长这么大没见过变电房?”雷在天一呲牙,那男孩被他吓得一哆嗦。
  “社区的冯老板总在这散步,有次我看到他上了假山,人一下就不见了。”男孩是真怕了,一股脑全交待了,“所以我就想,这里面是不是他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我还卫星发射站呢!”雷在天瞟了福山一眼,“都是叫你们那些动画片给闹的。”
  “这并没什么不好。”福山淡然一笑,“想像力和创造力,孩子本就需要这些。”
  也许是福山的鼓励起了作用,男孩壮着胆道:“不是基地的话,他在里面藏食物干嘛?”
  话说到了关键点,原来男孩发现,这个所谓的变电房里除了一些机器电缆之外,还有个奇怪的柜子,里面装着一些点心。
  那点心他见过,冯老板每周四中午都会在社区广场分发这些点心,他断定,冯老板每次都把发剩下的点心留在了这个“秘密基地”,以备不时之需。
  分发的点心、变电站、假山……福山雅史和雷在天脑中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男孩只觉得掠过一阵凉风,刚才还在身边的那两个奇怪大叔,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雷在天和福山雅史并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他们上了假山,只不过身手“稍微”快了那么点。
  “几年不见,这家伙倒是能耐见长啊?!”雷在天的浓眉拧成了两个逗号。
  福山雅史不是雷在天,并不了解过去的马思行,但眼前看到的景象也让他暗吃了一惊。
  从假山上望去,五条石径自假山脚下呈辐射形向东、东南、南、西南四个方向延伸而去,这四个方位正好是震、巽、离、坤,只是延伸向离位却有两条石径。顺着石径的走向眺望,跃入眼帘的尽是密集的高楼寓所。
  “石径下有电缆,假山里是汇集中心。”福山雅史叹了声,“不必进去,我们必须立刻和天卜会合。”
  “今天是星期四,马上就是中午了。”雷在天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老子去尝尝这小子的点心!”
  两人飞身跃下假山,一路飞奔,直冲正南社区广场。
  “该死,灰子在天卜身边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飞奔中,雷在天暗自担心,“天卜千万别出什么事,否则老爷子怪罪下来,老子就完了。”
  南方,离位,炉灶干燥之地,寻明堂虚室,觅大腹人。
  社区广场造得很简单,没有常见的那些雕塑、喷泉和围廊,但考究的地面铺设,大开大合的格局布置却在简约中透出一股大气。
  时间临近了中午时分,社区工作人员早在广场上摆好了一排长桌,社区内不少居民陆续赶了来,等候着冯老板例行发放的点心。
  当当,远处欧式建筑的钟楼上传来一阵钟声,刚好敲过十二下,一名全身白衣的中年男子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进了广场。
  这人五十左右,个头不高,长相普通,肚子有些发福,小眼小嘴,小胳膊小腿,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长了对招风耳朵。他正是社区的大业主、房产开发商冯家明,人们口中的冯老板。
  冯老板笑嘻嘻地冲周围居民抱拳打着招呼,一边示意工作人员把推车里的点心摆放到长桌上。那是一些精美的西式糕点,有趣的是,用来盛放这些糕点的器皿却都是正宗的紫砂器具。
  虽然广场上的人不少,但大多数居民都已不是第一次参与了,因此现场秩序倒也有条不紊,冯老板站在长桌的一边,看着居民们从工作人员手中领走点心,笑得比卖出五十个小区还要开心。
  只是,这种笑容并没有保持多久,当看到一个灰头土脸长得和猛张飞似的大汉混在人群中时,冯老板脸上的肌肉一下就僵住了。他掩饰地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脚下不经意地挪动着,渐渐靠近了广场的边缘。
  “要委屈冯先生了。”后腰突然抵上了个硬物,耳边传来生硬的话语,“请跟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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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6 11:05: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老鼠嘴边的奶酪
  
  见过马思行的人都觉得他像只猩猩,只有雷在天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马思行根本就是只猩猩。
  不带任何攀登工具,徒手爬上刀削般的峭壁,再蹿上几十米高的参天古树,在树冠上如履平地。
  “格老子的,给你换身毛,丢动物园准保没人能认出来。”雷在天曾这么打趣过马思行。
  那时候,马思行是来找他帮忙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忙――躲仇家。
  西北是个大地界,很多地方人迹罕至,就算藏上一个连的猩猩也不怎么困难,更何况只是马思行一个人。
  雷在天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他却没答应,因为马思行这次惹的是一群人,一群连雷在天都惹不起的人。
  马思行也识趣,没多纠缠,立马告辞。
  一周后,他的尸体在贺兰山被发现。
  对于他的死,雷在天并不意外,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第一时间去看了。可除了看出这家伙死得比较难看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
  关于前面这段事,他没告诉辰组其他人,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得到这轮比试的题目开始,他就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原来马思行没死。看样子是找到了什么高人,用了别的法子金蝉脱壳了,但他面上却得装傻,故意错解卦象,还故意提醒金时喜列数五行的解法,就连金时喜的奚落,他也忍了。
  那是老爷子的意思,他不敢不听,况且老爷子也说过,好戏在后头。
  广场边,冯老板惊愕地看了眼身后,那是个时髦的年轻人,左耳戴着个印有八卦图案的耳环。
  “我不认识你。”冯老板口里说着,身子没有躲闪,反而往后靠了靠,腰上的硬物抵得更紧了。
  “不用试探,那不是枪。”年轻人低声道,“但是我可以保证,你绝不会希望被它击中。”
  冯老板忙不迭地点头,像是吓坏了。可就在点了几下之后,他的头部猛地向后一撞,狠狠地击在身后年轻人的脸上,自己则身子向前扑出,双脚顺势向后蹬出。
  年轻人吃痛捂脸,避开冯老板的双脚,手上下意识地一紧,一道寒光直射冯老板的后脑。
  长桌边,所有居民均已领完点心,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一片掌声随即响起,算是感谢冯老板的美味点心。
  “shit!”那年轻人情急惊呼道,“小心脑后!”
  他提醒得很及时,可掌声响得更及时,完全湮没了他的声音。
  噗,扑嗵,寒光一下没入了后脑,冯老板连挣扎的劲儿都省了,直接一头栽在地上――死了!
  “老爷子真有一套,果然是好戏在后头。”雷在天从人群中盯着倒下的冯老板,心里暗笑,“小棒子,算你狗屎运,杀的不是正主。”
  马思行的身手,雷在天见识过,如果冯老板真是马思行,金时喜刚才早就是个死人了。
  动手的那个年轻人正是失踪多时的金时喜,此刻他已躲在一处浓密的绿化带中。
  “他突然反抗,针枪又太灵敏……”他摸着耳环似乎在自语,“嗯,是击中后脑,当场死亡。”
  “你动手的地方是正南?”耳环中传出一阵低沉的话语,那声音只有金时喜才听得清。
  “对,是您告诉我的离位。”金时喜小心地回答道。
  “混蛋!居然去正离位?!”那声音恼怒道,“难道什么都要我给你预先安排好吗?!”
  金时喜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平日的桀骜早已丢去了爪哇国。
  “还好他们只是怀疑,这些都可以留给那个替死鬼。”那声音叹了口气,“你记住,一定要逼天卜出手。”
  “我和天卜的实力悬殊太大了。”金时喜有些迟疑,“恐怕没有胜算。”
  “只需要他出手,其余你不必考虑。”那声音带着笑意道,“去吧,记住,老鼠是你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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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6 11:05:25 | 显示全部楼层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倒地不起的冯老板,广场上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趁着乱,雷在天和福山雅史闪去了一边。
  “目标不对。”福山雅史从包中拿出一个罗盘,定了定位,“广场的位置太正。”
  雷在天有点走神,没注意到福山的话,他正半蹲着身子,瞪大了眼睛环视着四周的绿地。
  “别说目标了,这片地方也不对。”雷在天从植物间拈起一撮土嗅了嗅。
  “这是……”福山雅史注意到,那撮土中夹杂着两颗黑色的细小颗粒,“老鼠的粪便?”
  “狗日的,想和老子玩什么花样?”雷在天捻了捻手指,“居然把附近的耗子全弄走了。”
  老鼠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尤其是对女人来说。文墨妍是个女人中的女人,所以当她看见那群黑压压的老鼠时,整个人都差点蹿上了方展的肩膀。
  还好,那些老鼠的目标并不是他俩,确切地说,那些老鼠只是拼了命地在往一个墙角里钻。
  方展绅士地抱起文墨妍,三蹿两蹦上了锅炉房的铁架,找了个视角不错的隐蔽处窝了起来。
  这里是社区的锅炉房,里面的温度很高,这对喜欢阴湿环境的老鼠来说并不怎么舒适,可它们却偏偏聚集在了这里,而且数量多得惊人。
  这堵墙后面一定隐藏着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
  答案很快就有了,墙壁的一侧突然开启了一道暗门,一个男子敏捷地闪了出来。文墨妍惊恐地发现,那暗门里黑压压地满是老鼠,数量几乎是门外的数十倍。
  “能调动这么多老鼠的人只有雷在天。”文墨妍的声音有些打颤,“他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我不知道。”方展看着鼠群中的男子,懒懒道,“我只知道这帮耗子想干嘛。”
  虽然男子的身手相当不错,可身上还是多处挂彩,那些老鼠像疯了似地扑咬,仿佛他是一块可口的奶酪。
  锅炉房南边的气窗动了一下,金时喜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这怎么可能?”居高临下望去,金时喜惊愕起来。
  让他惊愕的并不是那人鼠互搏的场面,而是那个被鼠群包围的男子,小眼睛,招风耳……这不是刚才被他失手杀死的冯老板吗?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耳环中传出一丝响动,金时喜还恍然点点头,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紧接着将身子隐入了窗旁铁架的暗处,静静地等待着什么,并没有下去救人的意思。
  文墨妍清楚地感觉到,金时喜身上的“量”正在慢慢消失,很快就微弱得感觉不到了。她下意识地看看方展,用眼神询问着下一步该如何。
  不过她并没有得到答复,方展只是笑了笑,歪在铁栏上闭目养神起来。看来他和金时喜一样,都在等待。
  他们是可以等待,下头的冯老板可没法等,凭他现在施展拳脚的生猛劲,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如果对手是人,多半会被震住,可惜他面对的是群老鼠,一群疯狂到可以咬碎撕裂一切的老鼠。
  眼见自己没办法冲开鼠群,冯老板把心一横,矮身来了个扫堂腿,当头的一批老鼠被踢得四处乱飞,鼠群顿时空开了一小圈。
  冯老板收腿,蜷身,伸展,弹簧似地飞身前扑,一把抓住对面铁架上的横杆,借势一荡倒翻起来,两脚勾住了上一层的铁栏,随即身子一挺,整个人落在了铁架上层。
  偏偏他倒霉,脚还没站实,就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滑腻腻的,还会动。冯老板觉得小腿肚上一麻,脚下一滑,身子当时就失去了平衡,哪儿上来的又从哪儿栽了下去。
  换别人估计这下就一头摔进老鼠堆了,可冯老板不是平常人,就在跌下铁架的瞬间,他的右手准确地抓住了外围的铁栏。这么一来,身子悬在了半空,总算没摔下去。
  可铁栏上不知怎么也滑腻腻的,似乎还有点弹性,冯老板下意识地一抬头,瞳孔立刻缩成了针尖状。
  铁栏上,铁架的隔板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蛇,他的那只抓住铁栏的手正好把一条土黄色小蛇的身体一起抓住了。被他这么一抓,那小蛇的骨头立马折了,身体松开耷拉在铁栏上晃悠。
  旁边一条差不多颜色的大蛇气势汹汹地盘了过来,张着大口,那样子估计是要给小蛇报仇。
  土黄色,三角脑袋,奇怪的尖嘴,冯老板脸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那蛇他认识,叫尖吻蝮,要是被它咬上一口,一准就完蛋了。况且此刻他正半悬在空中,脚下还有一群把他当成奶酪的红眼老鼠。
  眼看那大蛇就要咬到冯老板的手背了,可不知怎么又停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一种奇怪的尖啸声,铁架铁栏上所有的蛇全都停止了蠕动,昂起头吐着信子,一付等待命令的样子。
  啪,一条绳子突然垂在了面前,冯老板来不及想什么,一把拽住,噌噌几下爬了上去。
  “抓住我的手。”绳子的尽头是张年轻而友善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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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6 11:06: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还不清的女人债
  
  危急的时候,哪怕是一根稻草都会激发人的求生欲,尤其是当人们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有人把这称作是人的本能,也有人认为这只是一种条件反射。
  其实不管是什么,当生机摆在人们面前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放弃。
  除非,这人本来就不想活了。
  冯老板显然不是这种人,从发现绳子到爬上安全高处,他只用了十秒,就连放下绳子的金时喜也惊讶于他那非同一般的速度。
  不过,更让金时喜惊讶的是,冯老板站稳脚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袭击他。在把金时喜逼退之后,冯老板翻身跳到了气窗边,一脚踹开窗钻就要往下跳。
  “马思行,你倒是跳啊。”窗下,雷在天咧着嘴道,“要不要老子给你搬棵树来?”
  冯老板的脸白了白,终究还是跳了下去,身子就地一滚顺势站了起来。
  “能调来这么多蛇鼠,也只有你雷老大才有如此的手笔。”冯老板打量了下雷在天身边的福山雅史,“多年不见,怎么惦记起我马思行的性命来了?”
  “好说好说,老子明人不做暗事。”雷在天打着哈哈道,“最近正巧和人比试,你老兄就是个题目,所以只好拿你邀功了。”
  看来这冯老板就是马思行没错,可刚才死在社区广场的那个又是谁呢?
  “大家出来都是混口饭吃,为的不就是个财字吗?”马思行不软不硬道,“雷老大这趟生意有多大,马某十倍奉上。”
  马思行这么想也没错,雷在天大老远从西北过来找他,多半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只要自己能出得起价,眼前这一劫还是能躲得过去的。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可以拿来换命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思行听着一颤,慢慢回过头去,正看见倚在墙根的方展。
  “天卜……”马思行的眼中透出了绝望。
  他记得很清楚,六年前的那天,正是这个天卜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马思行是个爱财的人,而且爱的是大财,加上他胆大心黑,手头又有点绝活,所以下手的古墓都是有点名堂的。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偏偏就有那么一次,他挖了一座不该挖的墓,又拿了一样不该拿的东西,最终惹到了一群不该惹的人。如果是一般的仇家,大不了破费几个钱请人摆平,可这群人却是连花钱都摆不平的。
  从雷在天那里出来后,马思行没了主意,一路逃到了贺兰山,想想死在别人手上,不如自我了断,也算得一场英雄。
  当然,马思行没死成,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人答应帮他逃过这一劫,条件是他必须把那样不该拿的东西交出来。
  于是,一个死得很惨的马思行留在了贺兰山。
  几乎没人知道马思行还有个异卵双胞的弟弟,虽说是双胞胎,可两人唯一相像的只有那对招风耳朵。这弟弟是随母姓的,叫冯家明,明里是做正当生意,暗地却是帮着马思行处理那些盗来的文物财宝。
  关于这些,那人全都知道。
  马思行照着弟弟的样子重新整了容,靠着多年的老本干起了房地产,造了一片住宅区。按那人的吩咐,把住宅区的电路做了改动,给假山变电房里添了两台微波仪器,并且每隔一周,给小区的居民们免费提供一些点心。
  房价天天上涨,住宅区越盖越大,马思行的日子过得倒是有声有色。
  刚开始马思行还是有点担心,因为据说那群人也是无所不知的主,要不当初他也不会走投无路。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似乎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他猜想,这一切都是那些特殊配方的点心和定期运作的微波仪器起到的作用,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是什么原理。
  马思行不是个喜欢好奇的人,只要能滋润地活下去,知不知道真相,其实并不重要。
  不过,那人临走前马思行还是忍不住问起了他的身份。
  “别人都叫我天卜。”
  现在这个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显然不是来帮自己的,除了绝望之外,马思行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哈哈……”马思行突然狂笑起来,“好,好,天卜,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现在你要就拿回去……”
  没等说完,方展已经闪到了马思行的面前,右手一把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对你的命没兴趣。”方展还是懒懒地笑着,马思行身上闪现出一道道淡蓝色的光流,纷纷涌入方展的右臂。
  哗啦,另一扇气窗破开,金时喜飞身而出,落地一个反弹,双脚踢向方展。
  左手格开金时喜的飞踢,方展右手一抖,马思行像堆烂泥似地倒在了地上。一击不中,金时喜旋身又踢出了几腿,攻势愈加凶猛。方展皱了皱眉,右手横过一挡,顺势抬起一脚踹在金时喜的胯上,把他踢飞了出去。
  此刻,福山雅史正蹲在马思行的身边,看着他身上被老鼠咬出的伤口,脸色复杂地变化着。
  “卑鄙的中国人。”金时喜吃痛,坐在地上骂道,“竟然靠作弊来赢取论卜。”
  “小棒子,你他妈骂谁呢?”雷在天横道,“给老子说清楚,谁作弊了?!”
  金时喜冷笑着站起身,从琴囊里倒出两样东西,是一只死老鼠和一条死蛇:“你一直用老鼠探听消息,又用蛇来围困我,好让天卜获胜,这难道不是作弊吗?”
  “放屁!蛇是老子引来的没错,那是为了对付那群红了眼的耗子。”雷在天骂道,“你小子用些烂仪器干扰老子,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正在雷在天骂得起劲的功夫,一只浑身是血的老鼠爬到了他的脚边,雷在天看着一愣,连忙俯身捧了起来。
  “灰子……”那只老鼠正是雷在天先前放出跟在方展身边的,看那伤势,已经是快没救了。
  老鼠在雷在天的手里无力地抖了抖,口中流出一股鲜血,那鲜血中竟夹杂着一丝亮蓝色的光流,迅速地没入了雷在天的手掌。
  “嗷!”雷在天突然暴吼一声,跳了起来,疯狂地出拳,他的拳没有带起任何风声,却去势凶猛,他的目标是方展!
  从踢开金时喜之后,方展就一直站在那里,像是完全僵硬了一般,没有动过。
  “天卜身上的神煞……”福山雅史低叹了一句,“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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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6 11: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雷在天的拳很厉害,若是挨实了,肯定就是死,即便挨拳的那人是天卜方展。
  更何况,方展现在还是毫无防备的状态。
  “愚蠢的民族。”金时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稍加利用,就会自相残杀。”
  那冷笑还没结束,金时喜的面前突然闪过一个人,那是几乎被完全忽略了的文墨妍。
  文墨妍的截拳道金时喜领教过,雷在天的拳虽然迅猛,但却是在几近疯狂的状态下挥出的,如果让她插手,方展肯定能化险为夷。这女人虽然对方展一直百般纠缠,但看着似乎只是对他有点意思而已,此刻她会出手相救,却是金时喜没想到的。
  眼见计划就要成功,金时喜哪里会由得旁人破坏?当即一个急冲抢了过去,右臂弯曲递出,一记凶狠的肘槌击向文墨妍的后背。
  他攻击的位置是胸椎,人体的这个部位若被重击,轻则半身瘫痪,重则当场丧命。但他并不是真的要杀文墨妍,而是要逼她退守。
  但这一击却并没有起到效果,文墨妍腰肢柔软地向后一折,双手压在了金时喜的肘上,借力一按,身体翻起,双脚正好踢中雷在天的胳膊。
  一按一踢,轻巧的动作不但解救了方展,也同时化解了金时喜的拦截。如此精妙的招式却没有让文墨妍有丝毫的得意,相反的,在她脸上却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雷在天,她低估了发狂的雷在天,挨了一脚后,雷在天的身形慢了慢,很快他便又狂吼着扑了上去,攻势竟比方才更为凌厉凶猛。
  刚才的一翻之下,文墨妍此刻站立的位置恰好在方展的侧面,要阻止雷在天还是鞭长可及的。
  但身后还有个金时喜,他已失手过一次,绝不会再给文墨妍任何机会。他在腰间翻手一摸,掌上多了个烟盒大小的东西,正是那支误杀了冯家明的针枪。
  灵敏阴毒的武器,就算文墨妍身手再好,也该对这有所顾忌吧?
  针枪射向了文墨妍,雷在天扑向了方展。
  就在这时文墨妍却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动作――她一把抱住方展,吻了上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接吻?!而且这么一来,文墨妍不仅把自己的要害曝露在针枪的攻击下,更是用身体挡在了雷在天的拳下。
  噗噗,两支利针没入了软肋;砰,雷在天的拳击在了后背。
  文墨妍身体陡然一震,渐渐软了下来,双臂却依旧紧紧抱着方展,继续吻着,口中溢出的鲜血也随即进入他的口中。
  金时喜惊呆了,忘了继续攻击,他完全没有想到,文墨妍为了救方展竟然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可雷在天并没有停下,他此刻已经是完全疯狂的状态。
  砰砰,又是两拳,文墨妍的后背完全凹陷了下去,双臂却依旧不曾放开。
  “嗷!”雷在天口中狂吼,右拳变换方向,直击文墨妍的头部。以身高来看,文墨妍和方展差不多,这一拳击上去,文墨妍和方展的脑袋肯定都会开花。
  但这一拳却没有击中,一只手捏住了拳头,只是那么一拧,雷在天的右臂便折了。
  “不怪你……不怪你……”
  一个声音低沉地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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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6 11:06: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懒人也会动杀机
  
  金时喜不太爱看小说,也讨厌电视剧集,比如当反派角色胜券在握时,情况却突遭逆转,这会让他觉得很俗套也很反感。
  现在他有幸亲身体会了,倒是没有感到俗套和反感,而是觉得可怕!
  那只手属于方展,正在喃喃自语的方展,刚才还僵直不动的他怎么一下能动了呢?
  右手折断的雷在天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左拳依旧攻击而来,这可能是对付方展的最后机会,金时喜豪不犹豫地冲着方展射出两支利针。
  噗噗,利针射在了方展的右臂上,确切的说,是方展用右臂挡住了利针。他左手抱着瘫软的文墨妍,一把抓住雷在天的胳膊,大力一抡,高大粗壮的雷在天即刻腾空飞起,随即在他后脑轻轻一击,任由他摔在地上不再搭理。
  “你究竟是什么人?”望着怀里奄奄一息的文墨妍,方展如是问道,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话语。
  文墨妍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利针刺破了她的肺,雷在天的拳更是震碎了她的内脏。不过,她的脸上却在笑,那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方展没再问下去,沉默地看着那笑容,那是文墨妍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笑容。
   “给我个理由。”方展低着头闷声道,“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这话是对金时喜说的,可金时喜却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
  话音未落,方展的身子就已蹿向金时喜,左拳砸在了他那英俊的脸上。金时喜吃痛捂脸,小腹又受到了重击,身子虾米一般弓起。攻击却并没有结束,方展的膝盖迎上了他的头,撞得金时喜身体一翻,但还未翻倒胸前就被方展一把抓住。
  “记住,下辈子要面对面地对付敌人。”在这句话之后,金时喜便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方展的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这次,是右拳。
  大衍论卜开赛第二天,辰组第二轮比试,两死两伤。
  作为本次论卜的首席监察,鬼算苏正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尤其是对天卜方展击杀韩国八极宗代表一事,更是显得漠不关心。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至少丁进不会。
  “如果听之任之,那卜监会还怎么服众?”丁进满脸严肃道,“虽然论卜中生死由命,但不代表他就能滥杀。八极宗已经正式向卜监会提出了抗议,这怎么处理?!”
  作为仅次于苏正的监察,丁进在卜监会具有一定的名望和势力,尤其是他负责了卜监会对外的事务联系,凭藉着与各界的“良好关系”说起话来自然是气粗些。
  “金时喜,大衍论卜辰组组员,第二轮比试中,于辰时离队,不知所踪。其间潜入城市某居民区,埋藏量感干扰器。后于午时出现,杀死疑似目标冯家明,再次不知所踪。午时三刻,诱捕雷在天的宠物鼠,暗下手脚,布入 ‘狂量’;未时一刻,借助外力驱使鼠群攻击目标人物马思行,并在鼠群身上布入‘煞量’;未时二刻,协同失去理智的雷在天击杀文墨妍……”
  苏正抑扬顿锉地读出一段记录,那是辰组的论卜记录,丁进似乎并没有料到这些记录会如此周详,脸色一变,沉默了起来。
  “韩国代表作弊在先,偷袭在后,换作是在场的各位想必也不会手下留情。”苏正低沉道,“金时喜已死,作弊一事,不予追究,转告韩国八极宗,卜监会将保留他们另一位代表的参赛权。”
  说到这儿,苏正顿了顿,目光犀利地望着丁进:“韩国人应该很满意了。”
  丁进扶了扶宽大的玳瑁边眼镜,脸色阴晴瞬变,嘴里打起了哈哈:“既然苏老这么安排,我代为转达就是。”
  说罢,起身告辞,几个监察随他走了出去,临时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苏正和其余几名监察。
  “奴才!”一个监察低声骂了句。
  “苏老,丁进太偏袒了!”另一名监察忿忿道,“无论合理与否,只要那些外籍代表发句话,他就跟得了圣旨似的。”
  一句话有如在平静的湖面丢入一颗石子,会议室内顿时话语纷纷。
  “我们不排外,也不惧外。”苏正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内合则外敌不侵,这一点希望大家都能明白。”
  话里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当前最重要的是大衍论卜中即将出现的麻烦,连鬼算苏正都无法预见到的麻烦。
  “亥组的状况如何?”苏正向其中一名监察问道。
  “亥组第一轮就有四名组员出局,第二轮又有一名组员意外身亡。”那名监察如实答道,“按论卜规则,丑组组员朴正焕胜出。”
  “嗯,我没记错的话,朴正焕是八极宗的另一个代表。”苏正接着问道,“午组的胜负情况呢?”
  “午组第一轮比试两名组员出局,第二轮比试进行到一半时,三名组员自动弃权。”另一名监察起身道。
  “三下五除二,这组胜出的应该是他。”苏正会心地笑道。
  “苏老说的对,午组胜出者正是‘三下五除二’萧三才。”那监察点头道。
  苏正点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正色道:“安排下去,辰组方展、福山雅史,亥组朴正焕,午组萧三才,直接轮入晋级赛,组号丁丑,明日午时进入第一轮比试。”
  大衍论卜初赛并不以单人胜出制决定胜出者,譬如方展和福山雅史,两者在比试中都表现出色,而又没有其他组成员可以继续比试的情况下,两人都可由卜监会决定直接轮入晋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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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6 11:06:59 | 显示全部楼层
  得知这个消息时,方展并没有什么表示,他依旧想着文墨妍。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手中的烟头燃烧着,接近了手指,“完全查不出她的信息……”
  这里是卜监会为他安排的休息室,右臂的伤口也被包扎得很好,其实这是多此一举,方展知道,即便不包扎伤口也会很快愈合。
  但他的心里似乎多出了一道伤口,一道不太容易愈合的伤口。
  对于生死,方展看得很淡,但对文墨妍的死,他却有着深深的内疚。那样的舍身相救,自己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这种纠结的感觉让他胸中发闷。
  金时喜作弊,方展早就有所感觉,但比试越接近结尾,他却越感觉不到了。
  从社区教所出来,方展就估算到马思行的真正位置,并带着文墨妍第一时间赶到了目的地――社区锅炉房。
  锅炉房在社区南面与东南面之间,也就是离位和巽位相夹的地方。离火本无阴阳,但巽为阴木,火由木生,阴阳继承自木,也只有这里才属于阴火之地。马思行是死相逢生之人,对的只能是阴火,所以这才是马思行会出现的位置。
  但方展却没有急于去抓马思行,他想看看金时喜玩的什么花样。
  雷在天曾让方展起疑,他的那只老鼠始终跟在自己和文墨妍的身边,可那老鼠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不停地留下痕迹。看来雷在天只是想确定自己和文墨妍的行踪,这有点作弊的嫌疑,但却没有什么大碍。
  可金时喜不同,他一直在关键位置埋放一些可以干扰量感的东西,从第一眼看到那群疯狂的老鼠时,方展就确定,那不是雷在天的手笔,而是金时喜或和金时喜相关的人动的手脚。之后雷在天引来的蛇也证明了方展的判断,因为那些蛇只是吞吃和驱赶鼠群,并没有干扰阻碍其他人的行动。
  而更吸引方展的是马思行,就一个普通人来说,那家伙身上存有的“量”多得惊人,而且已完全掩盖了马思行身上自有的那点点“量”。换句话说,这些量完全可以干扰卜术高手的追踪。
  而这些量恰好可以用来压制方展身上那开始蠢蠢欲动的勾陈。
  可当马思行身上的“量”流入右臂后,方展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金时喜的攻击让他分了神。逼退金时喜的刹那,方展的全身起了莫名的反应,他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勾陈正从体内缠绕住自己所有的神经系统。
  但他依旧能看到听到,甚至能认出那只老鼠口中流出的亮蓝色光流就是能迫使人疯狂的“狂量”。
  他也看到了福山雅史检视马思行的伤口,那伤口中隐隐残留着乌蓝色光流,那是可以激发神煞反噬的“煞量”。
  方展终于明白了金时喜的花招,但却已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直到文墨妍吻上了他的唇,那一吻中,文墨妍将全身的“量”都送进了方展体内,甚至还有自己的鲜血。
  “一命换一命。”方展狠狠地捏灭了手中的烟头,“你为什么只提醒我小心雷在天?!”
  烟头的灼烧刺痛着方展的手指,也刺激着他的大脑。
  “天卜,因为我是天卜。”方展无力地将身子埋入沙发,“她不会想到,那时的天卜已被神煞影响了能力。”
  呜,手机振动了起来,显示有一条新短信。
  “坚持下去,对她最好的报答就是将真凶送入地狱。苏彦”
  方展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窗外夕阳已落,只留下一片暗红色。
  “会的,我一定会的。”望着空中残留的血色,方展笑了。
  
  
  兑二篇 大衍论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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