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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kjj277

天生妖异——长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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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黄大坤闭着眼睛,但是睫毛跳动,我知道他也没睡着。

  “还想问什么?”他果然说。

  “我不明白滕志远为什么要调换柳意的骨灰。”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又合上:“可能因为我多说了一句话吧。火化那天,我把骨灰捧进盒子的时候说要把小意最珍爱的那些小东西放进去一起下葬。”

  “你是说,他以为骨灰盒里还有其他东西?”

  “我也只是猜想。”

  “火化的时候滕志远在场?”

  “不,火化那天只有几个人在,火化之后骨灰盒暂存在殡仪馆,说好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去取。”

  “你自己去取的?”

  “不是,她妈妈去取的,我迟一步到。”

  “那你们都没注意盒子换过了?”

  “楚楚。”他又叹气:“骨灰盒的外观看起来都差不多的,而且她妈妈和我都没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这些细节。”

  “那你有没有在里面放什么东西?”

  “没来得及。其实小意也没有什么特别珍爱的东西。”

  “那你觉得滕志远希望找到什么?”

  “楚楚,你这么聪明应该想的到他千方百计想拿到的会是什么东西。至于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你最好不要问,见过了也最好忘记。”他很认真地说。

  我不说话,滕志远应该是在找那个白色的晶体,可是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值得费这样的功夫去找?黄大坤一再叫我少问,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只好转移话题。

  “你还愿意为柳意做这些事吗?随便叫个什么人就办到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我问,盗墓这样的事毕竟很不光彩。

  “有些事,需要自己做。”他淡淡地回答。

  “你还爱她吗?”我还是问。

  “她已经不在了。”

  我闭了嘴,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表示因为柳意已经死了,过往的事情他已经不愿意追究,还是说不管还爱不爱她,都已经无所谓了?

  黄大坤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开口,过了大约半小时,很愉快地发出轻微的鼾声,他果然睡着了。

  我有点佩服他,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也睡得着。

  天色渐渐暗下来,树林里的鸟开始归巢了,车窗没有关严,有蚊子飞进来,又找不到出路,只在人耳边嗡嗡乱叫。

  我还是睁着眼睛。

  乡下的夜晚跟城市大不相同,没有闪烁的灯也没有散步的人,天一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星光,零星的星光。

  我抬头看天,最初只能看见明亮的几颗,盯久了,就会发现漆黑的夜幕下,还隐藏着数不清的眼睛。

  “楚楚,到时间了。”有人拍我肩膀。

  我睁开眼,刚才还是盹着了。

  “要不你留在车上?”黑暗中只看得见黄大坤晶亮的眼睛。

  “不!”我急忙说。荒郊野外把我一个人丢在车上,我还真的有点害怕。

  “那我们走吧。”他也不再多说,从后座下提出一只袋子,等我下了车,锁好车门之后他打开了一只手电。

  “这边。”他低声说。

  我跟着他手里的光走:“几点了?”

  “两点半了。”

  不再说话,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和两人的呼吸声,我还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儿。”他站住,手电的光射向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小路是通到山坡上去的。

  “小心点。”

  他走在前面,不时提醒我一句,而我注意到,走过的地方不时出现一座坟墓,这个山坡估计是周围的居民埋葬死人的坟山。

  “怕不怕?”他吃吃笑。

  “不。”我说,还真是不怕,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坝上不比这里,都是平地,也没专门的地方埋死人,绝大多数都是自家的田头,甚至有的还就近埋在屋后的竹林里。那时候小,也不知道忌讳,夏天的晚上经常和小伙伴一起去坟头捉蟋蟀。

  这里也有蟋蟀,不干寂寞地嘶嘶叫,还有萤火虫,十来只聚在一起,点着小灯笼乱飞,看起来有点诡异。

  进了树林之后,每到一个坟头他都会把手电移过去照一照,乡下的坟墓很少立碑,式样也差不多,有的草多点有的收拾的干净点,但大部分都几乎被荒草埋没。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黄大坤低声说。

  我白了他背影一眼,都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他还有心情发感慨?

  “到了。”他突然停下来,我没有准备,抬脚踩掉了他的鞋。

  他跳了一下,没有理会,手电的光落在旁边的土堆上。

  那是一座新坟,没有抹水泥,只是坟头垒了条石,同样的,也没有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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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黄大坤已经转到坟后,弯腰从口袋里拿了把小锄头。

  “真的要挖吗?”我急忙跟过去,小声问。

  “你以为来玩啊?”他用脚踩了踩地面,蹲下去动手开挖。

  “你就不怕报应吗?”我也蹲下去,接过手电给他照亮。

  “呵呵,我当过几年工程兵,什么坟没挖过?”他冷笑,扭头看我一眼:“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找时间给你讲故事,保证吓得你三天睡不着觉!”

  我缩了一下,不服气:“无聊!”

  他不再说话,专心掘墓,动作很小心,倒像是在挖古墓。

  我抬头看一眼面前这个黄土堆,心里嘀咕:“又不是埋的棺材,怎么堆这么高?”

  想到棺材,我哆嗦了一下,背心发寒,忍不住回头看。

  “别回头啊,当心背后有鬼。”他冷不丁地冒一句。

  我差点把手电扔到了地上,还是不自觉地靠近他一点。

  “怕了?”他笑:“你不是说亲眼看见了小意的魂魄么?怎么这会子害怕了?”

  我不回答他,在闹市里见鬼也比在这鬼地方见人好得多。

  泥土很松软,锄头挖下去,只有轻微的声音。他脚下挖出一条半米左右宽的沟,越挖越深,向坟堆中间伸延。

  “不愧当过工程兵哦,训练有素。”我嘲笑。

  他不说话,挥手,锄头下发出“砰”一声闷响。

  “好了。”他丢了锄头,拿过我手中的电筒。

  “那是什么?”我大吃一惊,光圈之下分明是一块黑色的木板。

  “棺材呀。”

  “棺,棺材?”我吓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不是说只有骨灰盒吗?怎么有棺材?

  “别怕,估计他们是在外面套了棺材。”他安慰我,把电筒又塞还给我。

  “我……我们……不会挖错了吧?”我战战兢兢地问。

  “错了就再埋了就是。”他不以为然地看我一眼,又从包里拿了个小电钻。

  电钻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急忙说:“你小声点啊!万一被人发现,我们会被乱棍打死的!”

  他没听见,还在继续在木板上钻孔。

  我紧张地回头四处张望,树林里漆黑一团,只有萤火虫鬼火一般地在半空中漂浮。

  没有人,也没有风。

  这里没人守的吗?我心里嘀咕,估计也是,谁也不会守这样一片坟山。

  噪音骤然停顿了,耳朵里还在嗡嗡响,空气闷得我呼吸不畅。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钻头被缠住了。”他说,伸过手来,我把电筒递给他,就着那点光,我看见黑色的木板上已经被钻了无数小孔,他正在撕扯钻头上的东西,那是一团黄色的东西,上面还有红色的线条。

  “是什么?”

  “符吧?”他低声说,把撕下的东西丢到我面前,我伸手摸一下,不是纸而是绸缎。

  “真奇怪,棺材上怎么贴了符?”他嘀咕了一声,开了电钻,钻头呼呼地旋转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阴冷的风突然扑面袭来,我脑中“哄”一声,寒毛根根炸起,忍不住坐在地上直往后退。

  黄大坤仿佛也觉察到,眼睛警惕地看着面前那块木板。

  “有,有,有鬼。”我哆嗦得跟打摆子似的。

  没有动静,那股风在我面前突然转向,扑向了左边的草丛,杂草沙沙地响了两声就平静了。

  黄大坤吸了口气,没有理会我,继续钻孔。

  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后脑一阵发麻,跟通电一样,迅速地窜向脚跟,我扭头,盯着左边的树林。

  萤火虫的光消失了,只有黑暗里一根根阴森森的影子,树与树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扭曲升腾,渐渐地形成一层薄雾。

  我的心脏又开始脱离了胸腔般在我耳边狂跳,手指死死地抠进泥土中,指甲缝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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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股雾气在凝聚,逐渐地变浓,变具体,我看见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那团白雾变成了人形。是个女人的形体,跟鬼片里一样,是一个只有身子没有脚的女人的形体!

  我像被抛到干岸上的鱼,张着嘴徒劳地吐气,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除了没有音响效果,我看到的跟鬼片里的鬼出场时没有区别,那个女鬼悄无声息地向我飘过来。

  黄大坤根本没注意到,收了电钻,正在用脚踢那个棺材板,而我也根本没注意到他了,我眼里只有那个女鬼!

  近了,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想叫都叫不出来,喉咙卡住了,只能发出“啊啊啊”嘶哑的声音。

  飘荡的鬼影子不动了,悬浮在我面前,只有一步之遥!

  她慢慢地抬起头,我“咚”一声仰面跌倒。

  那是张惨白到灰败的面孔,没有半点血色,枯槁憔悴,脸颊凹陷,眼睛有点外突,但是我还是认出来,那是柳意!

  “我拿到了!”黄大坤低呼,转过身,看见我,大吃一惊,连忙问:“你怎么了?”

  我哆嗦着伸出手,指给他看。他顺着我的手看了一眼,莫名其妙:“什么?”

  我诧异起来,他看不见?她已经在他面前了,他居然看不见?

  “柳意,是你吗?”我小心地问。

  恐惧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当我看清楚是她,我就不再害怕了。

  她点点头。

  “你能说话吗?”

  她摇摇头。

  “你在跟谁说话?”黄大坤厉声问我。

  “柳意,她来了,她出来了!”

  “我怎么看不到?”他抓住我,猛力摇晃:“楚楚,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你才傻!”我气急败坏地推开他。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他还在焦急地问我。

  面前的柳意轻轻摇了摇头,我明白了,她不想惊吓他。我不再开口,心里说:“柳意,我们来带你回家。”

  她抿起唇,嘴角有一丝笑意。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痛心地问,她跟原来有天壤之别,现在的她看起来……也就跟鬼一样。

  她还是不说话,指着我旁边的地面,我看了一眼,明白了,那张符,那张符起了作用。

  “楚楚,你真的看见她了吗?你说话啊!”黄大坤又伸手抓住我,眼睛里有光芒在闪。

  “我眼花,看错了。”我怜悯地看向他。

  他愣住,半晌长叹一声,抱着一只盒子低下了头,只能看见他肩膀在微微发抖。

  柳意看了他一眼,再看向我,手指竖在唇边,忧伤地笑一下,一眨眼就不见了。

  “柳意,你跟着我们回家。”我心里说,也叹了口气,爬了起来,腿还在哆嗦,麻木地挪不动步。

  黄大坤蹲在我面前,紧紧地搂着那个盒子,不肯抬头。

  “走了,回去吧,快天亮了。”我拍拍他的肩,把他扶到坟边,然后拾起那把锄头,胡乱地把土填好。

  “谢谢你,楚楚。”身后黄大坤终于说。

  我拍拍手,把工具放进袋子。

  他已经平静了,脸上有泥痕,湿湿的。

  一言不发地下了山,回到车上,我才真正地松了口气,浑身发软,说不出话。

  “喝点水吧。”他递给我半罐啤酒,我一仰脖子就喝了个精光。

  他还在低头用手仔细地擦拭那是大理石的骨灰盒。

  “回去吧。”

  他不出声,慢慢地揭开了盖子。

  车里的灯开着,盒子里是半盒灰白色的粉末,并不细,夹杂着米粒大的颗粒。

  “是她的。”他说,手指伸进去,再拿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发黑的金属圈。

  “这是我送她的戒指,上面还有她的名字。”

  我接来,戒指已经烧变形了,上面的钻石已经不知去向,扭曲的指环上还是可以看见有刻过字的痕迹。指环是黑色的,字迹刻得比较深,白色,被粉末填满,凑在灯下仔细辨认,应该是“一心一意”四个字的拼音。

  “小意,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温柔地对着那捧骨灰说,手指上也沾了点粉末。

  黄大坤盖上盖子,脱下衬衣仔细地包裹好,不肯放下,就放在自己腿上。我拿纸巾给他擦手,他摇掏头,打量自己的手。

  手上全是污泥,沾满污泥的食指上有白色的粉末,他笑了一笑,慢慢地把食指伸进嘴里,用力吮吸,两行眼泪顺着他肮脏的脸流淌下来。

  我别过头,不忍看,也不觉得他变态,只觉心酸,忍不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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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亮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动身回程,他把车开得非常慢,我没催他。

  黄大坤脸上有种难为言表的肃穆,眼睛发直地看着前面,如果我没猜错,此刻他脑海里出现的应该是一场隆重的送葬礼。

  我也不说话,只觉得浑身酸痛,眼皮打架,瞌睡。

  睡梦中还在问柳意有没跟我们在一起呢?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我坐直,看看时间,惊讶地发现不到三百公里的路程他走了近十小时!

  “累坏了吧?”他扭头冲我温和地笑。

  我叹气,累倒是不算累,只是没洗澡刷牙,浑身不舒服。

  骨灰盒还在他腿上,仍然用衬衣包裹,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棉织背心,这样一看,他又确实老了。

  “到我那里去吧?”他说。

  我没反对,脑子里木木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我被忽略了。

  他把我带到威程公司的总部。车停下的时候我迟疑着不肯下车。

  “放心,今天是星期天。”

  星期天?我都忘记了,随即我又想起,陈鹏这个礼拜没回家,难道他还要需要加班吗?那个破厂有什么事情需要加班?

  黄大坤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盒子进了电梯,我也跟进去,没有其他人,否则看见我们两个浑身是泥地走进来,只把谣言会得满天飞。

  他开了办公室的门,我察觉到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发生了点改变,看了一圈,我才看见他办公桌后面的一扇门不见了,变成了一幅巨大的镜子。

  办公室拿这么大的穿衣镜来干什么?我还没想明白,他已经过去推开了镜子,然后扭头对我笑:“受你的启发。”

  我发呆,那是扇门,镜面玻璃。门内是一间套间,跟酒店的布局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陈设要豪华高档得多。

  “进来。”他说,等我进去后,他关上了门。

  “你平常就住在这里?”我问他,床并不大,床上的东西也不算特别的整齐,床前有一双男士拖鞋。

  “是的,小意走后,我大部分时间住在这里。”

  我看着他慎重地把骨灰盒放进床头的保险箱锁好,这才猛然想起来,问:“你怎么不直接送到公墓?柳意说过想入土为安。”

  “不急。我找到她,她就安全了。”黄大坤回答,又拿出毛巾和牙刷:“你先去洗澡。”

  看见我不动,他笑了笑:“楚楚,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吗?放心,你在我这里绝对安全,而且小意也在。”

  我一听,一颗心顿时安安稳稳地搁回肚子里去了。

  洗过澡之后我感觉好多了,虽然衣服不能换,但是总比浑身都是坟山的污泥强,喝着热咖啡,吹着冷气,相当舒服。有钱人是不同,我环顾他这间临时的休息室,甚至比温州大厦那套房子还要精致。

  浴室的门打开,黄大坤已经穿戴整齐地走出来,胡子也刮干净了,比起昨晚判若两人。我打量他一眼,心里叹服,如果一个男人到了他这个岁数有他一半精神就要谢天谢地了,他可是挖了一晚上的坟,还开了大半天的车,但此刻看上起,不见一丝倦色。

  “楚楚,你在这里睡一觉,我先出去一下,晚上还有事跟你商量。”他吩咐我。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着些许命令的口气并不让我反感。

  “我把门锁上。”他推开那扇玻璃门又说:“还有其他人有钥匙。”

  我还是点点头,眼皮又在打架了。

  他走之后我倒在门边的沙发上睡觉,我不会去睡他那张床,这点忌讳我还有。

  沙发紧靠着床头柜,上面一个相框,还是那张我看见过的照片,黄大坤的背影,柳意的眼睛,我拿在手里眯着眼细看,柳意的眼神如此地温柔,看不出有恨的意思,也许,柳意也是爱他的吧?或者,曾经有过一瞬间的感动,被敏锐的镜头捕捉下来,被黄大坤视为珍宝,一定要放在床头显眼的地方。

  对于照片,一般男人不是太在意的,放在卧室里的照片通常都是女主人的珍爱,但是柳意只通过我挪动了这张照片就立刻引起了黄大坤的关注,足以说明他对这张照片的重视程度了。

  我叹息,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这样纠缠?

  曾经以为,三年前经历的那场情感纠葛已经可以让人褪掉一层皮了,没想到还有人的感情比我更复杂,我也很庆幸,我和陈鹏之间没有这么多的枝节。

  不知道陈鹏这小子这会儿在做什么呢?电话都没一个,当真去争当抗洪抢险的英雄去了?

  我想给他打电话,手机却没电了,这间屋子又没座机,门也被反锁了,出又出不去,我只得放弃了。

  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还是没忘记柳意的骨灰在保险箱里,锁在保险箱里,她能不能出来跟我说话呢?她变得相当憔悴,她说是那张符的作用,那是谁下的符,这么厉害,真的能镇住一只鬼魂?郭真珍的家人怎么会在棺材上贴这么张符呢?难道滕志远知道柳意变成了鬼?特意用符纸镇住?不太可能啊,那天在墓地他的样子不像是看见了她,再说如果他是半仙,知道柳意会变鬼,还不如将她就地掩埋,让她去喝孟婆汤好了,投胎转世反倒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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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黄大坤说套子已经下好了,还说滕志远这会儿已经鸡飞狗跳了,也就是说,滕志远已经上当了,他给他下的套子又是什么呢?

  想得稀里糊涂,我睡着了。

  朦胧间听到门被打开又关上,有稀嗍的声音,仿佛有人走动。我翻身,咕哝:“柳意,是你吗?”

  睁开眼,屋子中没有人也没有鬼,只有我躺在沙发上,想接着睡,玻璃门轻轻响了一下。

  我坐起来,探头去看,吓得差点叫起来。

  玻璃上有张脸紧紧贴在上面,鼻尖都压变形了,但眼睛还在骨碌乱转。

  是个女人的脸,睁着眼睛徒劳地想看清楚里面,我也呆呆地看着她,怀疑自己在做噩梦。

  只有床头的闹钟在滴滴答答地动,过了好一会儿,那张脸才离开玻璃,门外的女人站直了,我认出来,是黄大坤的秘书。

  她来干什么?不是星期天吗?我歪着脑袋看向外面,她已经拉开办公室的门,还是不放心地看一眼玻璃门,走了。

  可能临时有什么事吧,或者又忘了钥匙,我倒回沙发,继续睡觉。

  被这么一吓,瞌睡已经没有了,我枕着手,看着天花板发呆。

  睡了一个多小时,一个梦都没有,不知道柳意有没跟着我们回家呢?

  也许她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没有家吧?

  已经黄昏了,屋子渐渐变昏暗,黄大坤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该不会忘了我,把我锁在这里吧?我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叫,这才想起早上出发前吃了点干粮,就还没吃过东西,一想到没吃东西,更是饿得口水直流。

  正在焦急,大门开了,我连忙去看,是黄大坤回来了。

  玻璃门打开,他问:“睡得好吧?”

  “我饿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

  “不了,我要回家。”我说,睡醒了我开始担心,三十多小时单独和他在一起,万一被熟人看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希望自己跟他有什么瓜葛。

  黄大坤看看我,低头笑一下:“也好,我就不送你了,本来有事跟你说,现在也不着急,你先回去吧。”

  我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扭头说:“对了,刚才你的秘书进来过。”

  “是吗?”他皱起眉。

  我不再理他,只一心想回家去大吃一顿。

  那天晚上因为找回了柳意的骨灰,我睡得相当塌实,同样也没有梦,但我不着急,事情总得一步一步地来,一件一件地去完成,至少现在我已经带她回家了。

  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笑,高姿态的人都说帮助人最快乐,尽管我帮助的是个鬼,我也同样快乐。柳意暂时没有来找我,也许昨天晚上忙着去跟黄大坤述说衷情去了,但愿黄大坤能在梦里再见到她,我笑得更开心,应该是可以的,连陈鹏都见过做了鬼的柳意,那黄大坤更应该在梦里见到她。

  想到这里我又狐疑起来,柳意说她现在只能出现在我梦里才对我无害,可是在坟山上我却睁着眼睛看见了她,为什么黄大坤就看不见呢?真奇怪,难道我真的有怪异的地方?

  梳头的时候我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自己哪跟别人不一样。

  “楚楚,小陈的电话!”妈妈在客厅里叫我。

  我急忙跑出去,两天没他的消息,我还是怪想他的。

  “鹏,你在哪?”

  “还在工地。”

  “不是说要回来了吗?”我失望。

  “要清理啊,还有撤走的事还没正式公布。”

  “哦,那你还要呆几天?”

  “不知道。楚楚,我不是说这件事。”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相当严肃。

  “出什么事了?”

  “楚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什么意思?”我心虚地问,难道他听到什么谣言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做什么不好的事?”

  “陈鹏!”我叫起来:“你给我说清楚,我做什么坏事了?”

  “楚楚,你那个盒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他厉声责问我。

  盒子?我心里突突乱跳:“鹏,你说什么?”

  “我问你上次你那个首饰盒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是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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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知道啊!”我大声说:“是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交给我叫我代为保管的!”

  “你那狗屁朋友是在害你你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我头上直冒冷汗。

  “那是毒品!你知不知道?”

  “毒……毒品?”我耳朵里又开始嗡嗡乱叫了。

  “等等!”我打断他,焦急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怀疑那是人工合成的晶体,不放心,拿出来找人化验!”

  “你说什么?”我直跳起来:“那个东西在你手里?”

  完了,完了!我心里说不出的慌张。

  “楚楚,你知不知道,私藏毒品超过十克都是死刑啊?”

  “鹏!”我打断他,气急败坏:“鹏,那个东西还在你那里吗?你找谁化验的?你快点说啊!”

  “还在,我拿了一点找同学化验,今天早上他才打电话告诉我结果。”

  “鹏,你听我说,那东西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赶紧毁了它,不要告诉别人!你听见没有?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楚楚!你到底结交了什么人?你是不是本来就知道?”

  “陈鹏,我发誓我不知道!我也没结交坏人!”

  “那是怎么来的?”

  “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你赶紧毁了它!

  “楚楚,你太让我失望了!”他挂了电话。

  我气地七窍生烟,他居然不相信我?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生气,我得去找黄大坤,陈鹏很可能会有危险,只有他才能帮他。

  顾不得吃早饭,也不理会母亲的盘问,我冲出门,叫了辆车就直奔威程公司的总部。

  正值上班时间,交通堵塞,出租车司机在我不断地催促下左冲右突,甩得我直想呕吐,可我还是嫌慢。

  没想到陈鹏背着我拿走了那个晶体,更没想到那是毒品!那个东西是滕志远交给柳意的,叫她妥善保管,黄大坤说他怀疑柳意和滕志远合作,难道他们在走私毒品?滕志远是外资公司的代表,那个泰国女人是他介绍给黄大坤的,他们合资建那个糖厂,难道那个糖厂?我不敢往下想,难怪黄大坤一再叮嘱我不要多打听,原来他们在做是这样的勾当!

  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我刚下车,一辆110警车呼啸着冲过来,“嘎”一声刹停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原地,从警车上冲下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看也没看我,就飞快就进了大楼。

  出什么事了?我急忙跟着冲进去。

  大厅里的人闹闹嚷嚷,都跑出来看热闹,我挤过去,电梯还没关,我顾不得什么,飞快地跑过去,挡住了门,那几个警察想推我出来,门已经关上了,电梯开始上行。

  我站在门口,背后是几个警察刺人的目光,我知道他们在关注我,可是我什么都不在意了。

  键盘上只有顶层的数字是亮着的,“叮”一声停下,门一开,那几个警察就把我推到一边冲出去了。

  我出了电梯,看见警察径直冲进黄大坤的办公室,同时,其他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跑出来,围在了门口。

  我按住乱跳的心脏,慢慢走过去,没有人注意我,全都神情愕然地望着门内。

  探头去看,黄大坤神定气闲地坐在沙发上,一个警察笔直地站在他旁边,另外的人则在翻箱倒柜找东西,连办公桌后那扇玻璃门都也打开了。

  “这是什么?”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就有警察自他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放到了黄大坤面前的茶几上。

  盒子打开,我看见里面有大大小小的颗粒,跟放在我那个盒子里的一样,白色,透明,光洁度不高,指甲大小。不过,他面前的盒子里有二三十颗。

  我双腿开始发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大坤怎么会有这么多?

  周围的人也在惊讶地议论开了。

  “这个……”黄大坤伸手拿起一颗,眯着眼细看,仿佛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东西似的,半晌才说:“这个是我在青海的一个战友送我的纪念品,是柴达木盆地出产的盐晶,不过被我不小心摔碎了,就成了这样。”他耸耸肩。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相互之间交换眼神,似乎在商量什么,过了几秒钟,其中一个走过去,拿起一颗,很小心地用舌头舔了一下,立刻就露出痛苦的神色,扭头吐口水。

  “是什么?”他的同伴问。

  “盐。”

  门口的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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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10:3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呼”一声,一口气提不上来,头昏眼花,幸好身边挤满了人,不然肯定会摔到地上。

  黄大坤抬起头,目光扫过门外的员工,看见我,不易觉察地点了一下头,就别开了。

  警察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个一个地用舌头舔了一下,结果都是皱着眉,看来味道确实不好。

  “全部都是盐晶,黄老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叫人诬陷?”警察的表情放松了,枪全部收好,脸上也有了笑容。

  黄大坤耸耸肩膀,正要说话,门口拥挤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是盐!”

  “刷”一下,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到说话人身上,没人开口,连我都屏住呼吸看着她。

  是黄大坤的秘书,我恍然大悟,昨天看见她鬼鬼祟祟地走进来,原来是……

  黄大坤慢慢地站了起来,同时,一个警察也慢慢地走向她。

  秘书的脸色煞白,连连后退,慌乱地申辩:“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抓我!我不要坐牢!”

  最后两句话已经成了疯狂的尖叫,警察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突然扭头就往外跑,站在门口的人不自觉地让了道,都有点害怕地躲开,而我看见,她的脸已经扭曲变形,说不出的惊恐,她冲出人群,往楼梯口跑。

  警察追过去,她只跑了几米远,绊着地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身体开始奇怪地抽搐,没有人上前,反倒在往后退。

  警察蹲下去,把她翻了个身,只看了一眼,就大声吩咐:“快叫急救车!”

  那个秘书双手拼命在胸口乱抓,瞳孔涣散,仿佛出不了气似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他……他……答应……治……病……”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她的腿伸直,不动了,嘴还张着,嘴唇乌青,眼睛上翻,脸上带着鬼魅般的一丝笑容,她死了。

  人群骚动不安,我也被推得东倒西歪,躲到了一边,警察把人赶到走廊两端,开始戒严。

  几分钟后,医生赶来,只检查了一下,就摇头问:“她有心脏病史吗?”

  警察看向走出来的黄大坤,他摇头表示不知道,人群里有人怯怯地说:“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医生不再说话,把尸体蒙上白布,抬走了。

  警察又回到黄大坤的办公室,黄大坤站在门口对大家说:“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人群这才不甘心地慢慢散了。

  我也跟着往外走,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拉了我一下,我站了站,跟着人群下楼了。

  终于等到警车开走,我才重新回到楼上,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走到那个秘书倒下的地方时忍不住低头看,地毯被她绊起的一点皱摺还没有被抹平,她的手指抓过的地方也被拉起丝,留下清晰的痕迹。

  黄大坤在等我,他把我带到里间,关上了门,端给我一杯水,低声问:“吓坏了吧?”

  我答不上来,浑身乏力,有点恶心的感觉。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打办公室的电话了吧?”他摸摸头发伸着腿坐到沙发上。

  “她就是滕志远的帮凶吗?”我问。

  “应该是,那天你在这里告诉我柳意交给你一个盒子,我们到了你家,滕志远就抢先了步,我就意识到她是在走廊上偷听。”

  他一说我才想起来,那天她跟着我们去了停车场,上车之后就赶紧拨电话,原来是在通知滕志远。

  “那去银行转帐也是她?”

  “是,我怀疑她之后又去银行仔细看了那段录象,应该是她。昨天回来后我又打电话去湖新镇问过,郭家埋骨灰的时候同样找了很多人帮忙,在棺材上贴符据说是郭真珍的嫂子去领取骨灰的时候碰到一个半仙,那个半仙告诉她郭真珍死了三年未能入土,怨气大,埋怨娘家人不管她,给了她嫂嫂一张符,说是不贴上怕对家人有害。本来昨天就想告诉你的,见你太累,骨灰又已经带回来,就不着急说。”

  “那郭真珍的嫂嫂就信了?”

  “听说那个半仙一看骨灰就把死者的姓名年龄怎么死的都说准了,她能不信吗?”

  “是滕志远叫去的托?”

  “肯定嘛。”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不明白。

  “楚楚,我想多半是那天你在办公室说的话被张小娅听见了,一无一十地告诉了滕志远,做过亏心事的人心里有鬼,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啊。”

  “张小娅是那个秘书吗?她跟滕志远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不重要。”他说:“他肯定很早收买了她。现在想起来,小意火化的那天她也在场,她是我的秘书皆私人助理,平常跟小意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黄大坤的心机确实深,明明已经在怀疑这个秘书,却还是不动声色,让她留在身边。

  “昨天……”我问。

  “昨天你说她来过我就怀疑,我的办公桌抽屉的钥匙她那里有,而且我通知她我是今天一早回来,她肯定没料到我已经回来了,我打开抽屉就发现里面多了十来个白色的东西,我换了。”

  “那她放的呢?”

  “丢了。丢马桶了。”他呵呵笑。

  “你怎么不留着当证据啊?”

  “留着那干吗?一时也说不清楚,难道告诉警察滕志远买通她陷害我制冰毒?警察要是问我为什么要跟滕志远合作,我怎么回答呢?”

  我发呆,他果然知道那是冰毒。

  “楚楚,你一早来找我有事吗?”

  “陈鹏!”我这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一把抓住他:“那个冰毒滕志远没拿到,陈鹏拿走了!”

  “哦?”黄大坤缩回腿,坐直。

  “陈鹏悄悄拿去化验,今天一早打电话来说那是毒品!”

  “那个东西还在他手里吗?”

  “是!”

  “赶紧叫他丢掉!”他站起来,在屋子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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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跟他说了,可是他不相信我,他以为我参与了……”我“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黄大坤并不理会我,继续在屋子中转悠,等我哭够了,他才停下来,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楚楚,小意真的不该把你牵连进来。”

  我抹着眼泪,肩膀还在耸动,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迟了。

  “楚楚,你听话,乖乖回家去,别乱跑,最好跟父母在一起,别胡思乱想,也别接陌生的电话,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放心。”

  “可是陈鹏……”

  “我答应过你,是不是?”他温和地说,在我旁边坐下,搂住我肩膀,安慰我:“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就像那天早上在店里看见的一样,清澈而深邃,没有一点浮躁和沉淀。我伸出手搂住他脖子,慢慢地靠他胸前,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觉得安慰,我需要一点安慰和支持。

  “回去吧。”过了几分钟,他推开我,认真说:“相信我。”

  我筋疲力尽地离开那栋大楼,怕父母盘问,我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回到店里,把小妹打发出去后,锁上门,倒在那张小床上。

  我不知道我该想什么或者该做什么,手心不停地出汗,眼皮也在乱跳,不知道是福是祸,发生过的事情开始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动,但是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记得陈鹏说对我很失望。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月发生的事?他又会不会相信我?

  滕志远又知不知道东西在陈鹏手上?他既然在我房间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追查?如果他知道了陈鹏拿走了那个东西,会不会对陈鹏下手?黄大坤答应了我会保证陈鹏的安全,他有没这个能力办得到呢?

  我放心不下,跳起来去打电话,但是陈鹏的手机关上了。

  他真的对我失望还是像往常那样赌气呢?我要不要去一趟?可是去了又该如何?如果陈鹏沉不住气与我争吵,那就会闹得众人皆知,他也就会更危险。我知道,陈鹏是不愿意惹是非的人,他即便知道那是毒品也不会张扬,滕志远应该不会知道在他手上,他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黄大坤叫我乖乖呆在家里,也许我应该听他的话,我不知道他会如何解决他与滕志远之间的暗斗,那个秘书突然死亡,会不会打乱滕志远的计划?让他无暇来报复我?滕志远通过秘书陷害黄大坤没能得逞,他应该知道黄大坤已经掌握了他的计划,他下一步又该如何做呢?如果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会如何对付黄大坤和我?滕志远代表的是外资公司,那家外资公司会不会是境外的大毒枭?我想起电视报道中描述的毒枭其武器装备甚至比警察还厉害,顿时不寒而栗,难怪黄大坤要我不许乱动,可是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来阻止他?又会不会在关键时候保护我和陈鹏呢?我没有把握。

  我想起秘书死后的样子,打了个寒战,她是无辜的,她有心脏病,也许滕志远就是利用这一点,要她帮忙,答应事后出钱帮她治病的吧?可是那个秘书好像知道的比我还多,她应该是参与了整个计划,并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滕志远要她放到黄大坤抽屉里的是毒品,也许报警电话都是她打的,可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认为她罪不致死。

  黄大坤明明知道她被利用了,没有阻止,反倒袖手旁观,结果无疑就是借刀杀人,即便是柳意,他那么爱她,也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推向死亡。如果他当初一开始就制止柳意,或者在知道滕志远心怀叵测的时候直截了当地警告柳意,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我想到这一点就浑身不舒服,尽管现在我对黄大坤有相当的好感,也信任他,但是想到他可以救人的时候却不肯出手,还是寒心。我叹息,人心之难测虽然我早就知道,可是真的看见了也还是难以置信。

  而我最担心的还是我和陈鹏会不会有危险?如果有,我又该怎么办呢?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泠泠了,我还不想死,尤其不愿意死得这么莫名其妙,我还想做陈鹏的新娘,这么一想,我安下点心了,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我不会这么快去见阎王的。

  “楚楚。”有温柔悦耳的声音在唤我。

  我抬头,吓了一跳,随即心酸,是柳意,我又看见她了。

  她在微笑,看起来跟我在梦中见到的差不多了。

  梦?可是明明是中午啊,我又大白天看见她了?

  “嘘——别怕,你是在做梦。”她柔声说。

  我睡着了?我诧异,自己都不能肯定。

  “是的,你睡着了,你太累了。”

  她这么说,我才真的觉得好累,连抬一抬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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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楚楚,我很抱歉,我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她真诚地说。

  “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楚楚,滕志远叫郭真珍的家人带走了骨灰,我就不能来看你了。”

  “为什么?”

  “做了鬼之后有很多限制。”她说:“最开始的七天就给新死的灵魂去了却心愿的,而且刚死的灵魂对生人无害,我才能随处走动,现在成了鬼,我就不能破坏了规矩,我不能离开我的骨灰,它带到哪里我也就只能跟到哪里,我只来得及给我妈妈道别,楚楚,真的感谢你带我回家。”

  “可是你还是不能去投胎。”我伤心地说,我并未能做完这件事。

  “楚楚,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

  “那你现在还好吗?”

  “我很好,楚楚,你听过一句话吗?吾心安处是故乡,如今我很安心。”

  “可是我看见你出来的时候那样憔悴……”

  “郭家的符不知道是哪个高人给的,确实捆住了我。幸好你们来撕了它,否则再过几天我就只有魂飞魄散了。楚楚,本来我不介意魂飞魄散,可是看到你和他的时候,我又很愿意去投胎,我真的希望重新来过,重新做人,去珍惜我没能珍惜的东西。”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还是问:“黄大坤告诉我你恨他。”

  “是的。”她淡定地回答我:“我是恨他,尽管他对我很好,我还是没能接受他,我尽力了,也说服自己死心,可是遇到滕志远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们一起长大,我从小就喜欢他,十来岁的时候我一直希望长大后能和他一起,只是他读大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可是滕志远未必是……”

  “你是对的。”柳意叹了口气:“其实滕志远并不知道我一直在暗恋他,他甚至都没注意过我,当他知道我和黄大坤的关系后他才开始亲近我,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

  我默然,又一个被骗的女人,为什么女人这么容易被花言巧语蒙蔽?死心踏地地把自己奉献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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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11: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太清楚滕志远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只想留住他,他提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他要做的事我也尽量去做,帮他给黄大坤吹风,说服黄大坤跟他合作,直到那天他交给我十几个白色的颗粒……”

  “十几个?你不是只给我了一个吗?”

  “你听我说下去啊。”她笑了笑,继续说:“我问他是什么,有什么用,他都不肯告诉我,只叫我妥善保管,不要给别人知道,还说很贵重,可是贵重的珠宝我见过很多,我意识到那不是宝石,有天晚上,黄大坤不在,我约了他,等他的时候我又拿出来看,刚想舔一舔看它是什么,他来了,一把抢过去,警告我不许碰,我才隐约觉得那不是好东西。”

  “他来就是要我找机会偷偷放到黄大坤的办公室,然后再通知他,我追问他要干什么,他很神秘地说,只要我这么做,到时候自然知道。我起了疑心,并没有照他说的那样做,而是把那些东西丢掉了,保留了一个,悄悄锁进保险箱。”

  “可是……”我插嘴,迟疑地问:“黄大坤说他怀疑你居心不良。”

  “是!”柳意很肯定地点头:“当初,第一次和滕志远约会的时候,我对他说我很恨黄大坤,他笑着问我如果有机会整他一下,问我肯不肯做,我说肯!”

  柳意叹了口气,看了看我,见我没有插话的意思才继续说:“我只是想出口气,没想到滕志远想要的更多。”

  “他想要什么?”

  “不是很清楚,他没说过,只叫我照他说的去做,他还说事情成功的话,他就带着我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回头。”

  我撇了下嘴角,这话他也对我说过。

  “后来呢?”

  “我犹豫了,我并不想害死黄大坤,当我意识到他要我做的事会害死人的时候我犹豫了。滕志远发现我没照办,那天晚上趁黄大坤出差,他跑我房里,要我把东西交出来。”

  柳意停住了,而我还在等她的下文,她叹了口气,苦笑:“后来我就跳楼了。”

  我不说话,她也不再说,沉默着。

  “柳意,以前你怎么不告诉我?”过了良久我才问。

  “楚楚,我真没想把你牵连进来,我最初只是想通过你提醒黄大坤注意,让他小心点,没想到后来发展成这样,真的很抱歉。”

  “你希望他给你报仇吗?”

  “不,我并没有仇恨,我不再恨谁。”她淡淡地说。

  “可是黄大坤……”

  “他也并不是要为我报仇。楚楚,我知道他很爱我,可是他现在做的这一切绝大部分是为了他自己。”

  其实我也明白黄大坤所做的一切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或者也可以说是在自卫。

  “你还会去投胎吗?”我关切地问。

  “会的,不过可能要等段时间了。”

  “为什么?”

  “我的机会已经错过了,需要等下一个机会。”

  “要等多久?”

  “不知道,一切随缘。”

  “干脆,”我笑:“你耐心等吧,等我结婚了,你投胎做我女儿吧?”

  柳意也笑了,笑得很愉快:“如果可能当然好,可是我不知道我等得了这么久不?还有啊,如果我真的做了你女儿,你会不会记仇啊?将来虐待我?”

  我咯咯笑起来。

  她站起来,说“楚楚,我该走了,即便是在你梦里出现,呆久了,对你也没好处,会伤害你的。”

  “那你没去投胎之前还会来吗?”

  “会的吧?不过最好还是不见,毕竟我们阴阳相隔,你看见我并不是好事。”

  “那我怎么会看见你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们真的有缘分。”

  “陈鹏怎么也看见了你呢?该不是你真会投胎做我们的女儿吧?”我很好奇。

  “不是,陈鹏看见我那是因为他的梦里只有你,他梦见你,所以也顺带看见了我。”

  我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开始往外涌,哀求她:“柳意,你答应我,千万不要让陈鹏受到伤害,我只求你这件事!”

  “楚楚,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做。”柳意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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