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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kjj277

天生妖异——长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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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腿哆嗦的厉害,我跌坐到楼梯上,想哭,可是发出的声音像狼嚎,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撕破脸皮大哭大闹?

  我的脸皮还剩几分?

  我低下头,双手捂脸,我悲哀的脸面。

  不能闹,就算我不想做人,可是陈鹏还要做人,而是是男人!

  我开始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我不能伤害到陈鹏,他是无辜的,他爱我。

  牙齿嘀嘀答答地发出声音,再怎么使劲地不能咬住让它不上下磕碰。

  楼下的音乐声渐渐在耳朵里恢复了动静,还有欢笑声,人群是快乐的,除了我。我扶着墙站起来,像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坐久了,裙子都湿漉漉。

  我慢慢下了楼,回到大厅,屋子里仍然在群魔乱舞,谁也没多看我一眼。顺着墙根溜进洗手间,我开了水龙头,把胳膊伸过去,让冰凉的水淋,心随着哗哗的声音扑腾扑腾地跳。

  洗手间有人在上厕所,小门关着,有对话落进我耳朵。有人在,我才感觉安全。

  头发散落,我把三千烦恼丝一股脑地盘上去,胡乱用夹子去夹。

  “老板好像不在了。”有人说,伴着冲水声。

  “是啊,中途就不见了,也难为他,这样的心情之下还要办庆典。”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很伤心呢?”

  “应该是吧。”又一阵冲水的声音:“听说那天张秘书把柳意跳楼的事告诉他,他立刻就飞回来了,那么大一单生意都不做,临晨五点的飞机赶回来。柳意也真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年纪轻轻跳楼,白白让那个古翠占便宜。”

  “古翠也没占便宜,不也跳楼了?”

  “说真的,老板也够霉的,呵呵。”

  我听得目瞪口呆,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身后的门终于开了一扇,一个女人出来,看见有人,连忙噤声,尴尬地堆出笑,可是那笑容还没完全成型,这个女人突然变色,蹭蹭退了两步,歪倒在门上,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十指乱抓,脸色苍白,眼睛都突出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她突发疾病,想上前扶她,没想到她哆嗦着说:“你……你……别过来!”最后三个字变成了刺耳的尖叫,像金属片划过玻璃。

  另一扇门也开了,另一个女人诧异地跨出来,惊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

  那个被吓呆的女人看见同伴,呜咽:“鬼,鬼,鬼!”

  神经病!我白她一眼。

  “你说什么啊?”另一个女人也莫名其妙地跺脚。

  “柳,柳,柳意,她像柳意!”那个女人指着我哆嗦。

  我?我像柳意?真TM见鬼!

  我扭头,看着镜子,一看不知道,再看吓一跳,镜子里的我,头发盘上去,松松的一缕遮着额角,我的脸显得小了一些,眼影朦胧,眼睛也显得大一点l脸色绯红,嘴唇也微微肿了。

  “真的有点像,不过要高很多。”另一个女人好奇地凑上来:“你是柳意的姐姐?”

  岂止是有点像,如果此时我能露出温柔的笑容,那我还真的跟柳意有七八分像!“不,我姓严,柳意是谁?”我冷冷地问。

  那个被惊吓过度的女人此刻平静了一点,站稳了,走近一步,仔细端详我,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刚说起她,一出来就看见一个跟她像的人,吓死我了!”

  我不说话,还是冷冷地看着她,两个女人被我盯得尴尬异常,相互推搡着出去了。

  我慢慢回头,同样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的我。

  难怪一直觉得柳意有点面熟,原来我像她,或者她像我?

  我只在梦里真正看清楚过柳意的长相,那张照片不算,那张照片里黄大坤的肩膀遮住了柳意半个脸,我抬起头,捂住鼻子以下的部位,像,果然像,只是此刻我的眼神凌厉,而照片里的柳意神情娇媚。

  黄大坤说当柳意成年后他第一次看见她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恨,应该就是我此刻的眼神吧?我又想起柳意第一次提到自己跳楼的时候那种可以杀人的目光,我此刻真的很想杀人!

  看了良久,我终于明白,黄大坤把我错当成了柳意,或者他很清楚我不是柳意,而是乐于把我当成替身。

  可惜我不是谁的替身。我冷笑,捧了水洗干净脸,擦去胭脂水粉,我做回自己。客观的说,我跟柳意最多是某些神态有几分似是而非的相像。

  黄大坤是爱柳意的吧?只有深爱一个人才会看见别人哪怕只有三分像也会觉得七分似。

  我叹了口气。

  回到大厅我已经非常非常镇静了。陈鹏正在满屋子找我,一见我就急忙跑过来,拉着我的手问:“楚楚,你去哪了?生我气了?”

  我瞪着他,说不出话。

  该不该生气呢?我叹息,从头到尾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觉得瞒着他,如果可以让他开心的话。

  “没有啊,我刚才肚子痛,上厕所去了。”

  “哦。”他放心了,笑:“你呀,谁叫吃多了西瓜,本来天气就凉。你嘴唇怎么肿了?”

  “被蚊子咬的。”

  “啊?现在的蚊子也好色啊?欺负到我老婆嘴上去了!”他装着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也温和地笑,小声问:“鹏,刚才在厕所有人说我像一个人,你觉得我像谁?”

  他好奇地歪着头看我半天,得意洋洋地笑:“像我老婆。”

  “呸!”我唾他:“本来就是,什么叫像?”

  “啊,对啊对,我错了,老婆。”他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我感慨,像他这样简单的男人真是稀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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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他关切地说。

  “不啊,我还想玩。”我是想玩,我骨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躁动,我是妖精吗?那我就做个妖精看看。

  舞会已经接近尾声,年纪稍微大点的人都回去了,剩下的都是精力充沛的年轻人。陈鹏的哥们赌完了钱,开始杀进舞池,争着跟我跳舞,我来者不拒,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曲终人散,才东倒西歪地被陈鹏拖回家。

  “你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回到家陈鹏还在说。是啊,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我,严楚韵本来可以这么开心这么放肆,我呵呵地笑。

  “别傻笑了。”陈鹏抱着我:“从今天起我得小心点了,免得你被那帮饿狼叼走。”

  “鹏,别逗我,没有你,他们才不会正眼看我呢。”我安慰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女人是花,需要绿叶来衬。

  “睡吧,累死了。”他心满意足地睡了。

  我睁着眼睛,黑暗中我睁着眼睛,耳朵里仿佛还有音乐,脚下似乎还在旋转。

  是不是因为我像柳意,所以我才能看见她的鬼魂,才可以和她交流?她真的已经走了吗?为什么在我的梦里,她那么真实?那本日记本也真的存在,她是想给我看吗?可是,现在那个本子在黄大坤手里,我怎么才能看到?

  我用那个本子打了黄大坤,把柳意充满怨恨的日记本砸在了他的脸上,想必是打破了鼻子,让他血流满面。柳意摔下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血流满面?难道柳意是想借我的手报复黄大坤?这样的报复也太小儿科了吧?她赔上的可是一条命而不是简单的几滴血!

  不对,不对!

  我吸气,掀开被子。

  不对,刚才在洗手间我听到的对话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被我吓傻的女人说柳意出事的时候是别人通知黄大坤的,黄大坤并不在现场,而是听到消息后搭乘当天临晨的班机赶回来的!

  黄大坤不是凶手?

  如果我听到的是事实,那我以前的猜测就全错了!

  那两个女人只是不相干的员工,当时也是在闲聊,根本就没必要编故事,她们说的是真的。黄大坤不在现场,那是谁在能挽救柳意的时候放开了手?是谁希望她死?

  我努力起想柳意曾经说过的话,她说那个人是她的情人,除了滕致远还能有谁?我不敢相信,我曾经爱过的男人是凶手!可是柳意分明警告过我。

  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滕致远是真凶,他怎么还这样明目张胆地露面?而且他看起来也在调查柳意的死因,尤其是,他居然敢出席黄大坤的宴会?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黄大坤就丝毫不追究柳意的死亡真相?

  柳意不是自杀的,连八岁的彬彬都在怀疑,黄大坤岂能睁只眼闭只眼?还有,他和滕致远又是什么关系?仅仅是生意上的往来?可是今天的庆祝活动只有他们本公司的员工及其部分家属,星宿酒店的大门口贴了告示,申明庆祝活动因为特殊原因,只局限在集团内部,而我也注意到,没有地方官员出席这次活动。滕致远究竟算哪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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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越想越糊涂,眼睛越来越涩,终于支撑不住,我闭上眼。

  朦胧中听见有人叹息,我疲倦地翻身,隐约看见屏风那里有白色的人影,会是谁呢?我努力想坐起来,可是手脚都好像不在了。

  努力抬起头,我看见柳意远远地站在那里,脸上有浓浓的悲哀。

  “柳意,是你吗?”我问,没出声,只是心里在想。

  她点头。

  她不再是以前我看到的那样,而是更像一个实在的人。

  “柳意,有人说我们长得像姐妹。”我笑。

  她也抿了一下嘴。

  “你投胎去了吗?新家好不好?”

  她不出声,半晌才若有若无地摇头。

  “没去?”我惊讶起来:“你不是说七天之后就要去投胎的吗?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你怎么还不去?”

  “去不了。”她呢喃。

  “去不了?去不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身上有天理难容的罪孽?上苍要惩罚她?罚她下地狱?

  “不是。”她说:“我去不了是因为有人不要我去。”

  谁?谁这么歹毒?

  她没有回答,而是垂下头。

  “你怎么不走近一点?”我问。

  “不敢。”柳意伤感地摇头:“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魂魄,如今我成了真正的鬼,不能靠近你。”

  “为什么?”魂魄和鬼有区别吗?

  “人有人路,鬼有鬼道,我只能在你梦里出现才对你是无害的。”

  “我在做梦?”我诧异地说。

  “他要醒了。”柳意突然显得很惶恐,急急地说:“楚楚,对不起,真的不想把你牵连进来,可是我找不到人帮我,你帮我好吗?”

  “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帮我入土为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屏风那里只有一点淡淡的雾气。我拼命伸手想挽留她。

  “啊——”有人嘶哑着嗓子叫。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陈鹏已经坐起来,眼睛瞪的老大,满头的汗水。

  “你怎么了?”我也坐起来,身上软似棉花。

  “啊,没什么,我做噩梦。”他呼呼喘气。

  我开了灯,屋子中没有别人。

  “你会做梦?”我嘲笑。

  “刚才梦见屏风那里有个女人。”他心有余悸地说:“还梦见她在说话。”

  “梦见哪个女人?”我暗自心惊。

  “没看清。”他倒回床上,抹汗水:“感觉好恐怖,阴森森。”

  “听见她说什么了?”

  “也没听清,最后好像在说什么入土为安?”

  我不出声,良久才深呼吸。这么说,柳意真的来过?连陈鹏都看到了,她真的成了鬼。

  “睡吧。”我安慰陈鹏:“肯定是你打牌输了钱,怕我骂你,才做这样的噩梦。”

  他疲倦地笑笑,伸手抱住我:“我又没经常赌。”

  我轻轻拍他的手,哄他睡觉。

  其实不用哄,他的呼吸已经很快平稳,渐渐沉重,睡过去了。

  我没有睡意,睁着涩痛的眼睛看着那个屏风。

  柳意说的话清清楚楚,她没能去投胎,是因为有人阻拦。可是什么人才能阻止一个魂魄呢?她还说未能入土为安,那她的坟墓岂不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空墓?

  不太可能啊?葬礼那天我虽然去的晚,可是明明看见有很多人出席的啊,还有柳意的母亲,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做假?再说留着柳意的骨灰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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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3:24 | 显示全部楼层
 陈鹏曾经听说是黄大坤亲手把柳意的骨灰捧进盒子,虽然他中途退场,没能亲手安葬她,可是还有那么多手下和她的家属在场的啊?

  如果柳意的骨灰没有埋葬,那又会在哪?

  想不明白。

  天亮了,我起床给陈鹏准备早餐。说实话,在一起三年我难得给他准备早餐,我很懒,很多时候等我起床他已经上班去了。

  叫醒陈鹏,看见他睡意朦胧,歪歪倒倒地去洗脸,我很心疼,等他坐下来喝牛奶我试探地问:“鹏,要不你辞职吧?”

  “为什么?”他吓了一跳,瞌睡都吓没了。

  “太辛苦了,钱又不多,不如辞职,我把店打出去,我们去做别的生意。”

  “做什么生意?”

  “你以前做过采购的,不如我们也去生资市场租个门面做化工原料?”

  他怔怔地看着我,随即哈哈笑,伸手拧我的鼻子:“你呀,想的这么简单!你以为经营生产资料跟你卖睡衣一样?几万块钱的本金就够了?做原料生意全靠钱去堆,还要有资本积压得起,另外,也不像你卖睡衣那样,卖一件就能收一件的钱,做那个生意经常收不到钱的。”

  “难道买东西都不给钱?”

  “给的啊。买的少的一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客户就不是了,要的多,你得先自己垫钱进货,交了货,大单位还不一定及时付钱。”

  “那就不卖给他们啊。”

  “呵呵,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嘛,问题是舍了孩子还不一定套到狼。好了,别去想不实际的事了,我现在这个工作蛮好的,专业对口,薪水也过得去。”

  “可是好远呢。”我说。

  “也不算太远了。我会经常抽时间回来的。”他笑,以为我是埋怨他没时间陪我。

  “对了,你们那个厂到底生产什么?”

  “柠檬酸。”

  “柠檬酸是什么?”

  “一种食品添加剂。”

  “哦。”我沉吟:“上次你说你们那很古怪,现在呢?”

  “现在……”他也沉吟起来:“车间倒是在一边修一边安装设备了,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

  “我什么时候去看看。”

  “跑老远,不累啊?”

  “你经常都在跑,我去一两次有什么关系?”

  他笑了,看我半晌才轻轻说:“楚楚,我爱你。”

  我用嘴唇去回答他。

  正洗碗,听见门开了,我扬声问:“怎么又回来了?”

  “姐,是我。”是小妹。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农忙吗?”我甩着手上的水出来。

  小妹像走得很急的样子,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姐,何阿婆说你的煞星未退,叫我带样东西给你辟邪,我妈听了就催我回来。”

  “哦,谢了。”我心里发热。不过是帮了点小忙,被他们全家挂念,我觉得温暖。

  但是小妹拿出那个可以辟邪的东西时,我差点笑岔气,接过来问:“就这东西?值得你一大早就赶着出门啊?”

  那是块红布,质量低劣的红布,薄而稀疏,染料太重,使劲搓揉都会得掉色。

  “这是庙里菩萨身上挂过的红布。”小妹一边喝水一边翻我白眼。

  “哦。”我好奇地拿在手扬:“怎么用?围在腰上还是围在脖子上?”

  三尺红布,做衣服又不够,做腰带或者围巾又太大,或者可以结婚那天由陈鹏拿着它牵着我进洞房?

  “叫你挂在店里!”小妹劈手抢过去,慎重其事地折叠好放进包里。

  “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洗了澡再来吧。”

  我先去店里,开了门,店里挂的衣服好几天没动过了,我把价值比较高的真丝织物收起来,真丝这东西最娇气,挂久了会褪色发黄,变成故衣。

  不知道柳意身上的衣服有没变成难看的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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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3:3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叹口气,她一再央求我帮她,可是我怎么才能帮到一个不能去投胎的鬼呢?

  柳意的骨灰会在哪里?又是谁不让它下葬的呢?

  她真的成了鬼,就能在大白天出来和我聊天了,见我一次都需要躲躲闪闪,再也不似当初那般从容俏皮。

  做鬼想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知道黄大坤或者滕致远有没梦见过她?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害死她的真凶?为什么她不去找他们报仇呢?

  她好像真的不想报仇?

  换了是我,会在什么情况下放弃复仇呢?我托着下巴沉思,要让我放弃报复还真是难呢,我是小气的人,除非真的很失望。想必柳意是彻底地失望了吧?对那个情人还有对自己,悔不当初认错人,心成灰泪始干,可是心已成灰,魂却不散,到底是为什么?

  “阿姨。”有人叫我。

  我吓了一跳,手肘“扑”一声滑下柜台,下巴差点磕到桌子。

  是彬彬。

  “你怎么来了?”我好奇,这孩子,肯定是无聊到透顶,才大清早跑来找我玩。

  “我……”彬彬红着脸,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偷偷看那些纹胸。

  “别害臊了。”我笑,伸手拍他脑袋:“妈妈也穿这些衣服的哦,你很小的时候还吃妈妈的奶呢。”

  他的脸越发红了,说不出话。

  “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没地方去玩啊?”

  “有人叫我给你送东西。”他说,把一个纸包放在我面前。

  “谁叫你送的?”我诧异起来。

  “是那个叔叔,住在6号房里的那个叔叔。”他说完,转身就跑。

  “喂!”我叫:“彬彬,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就要我交给你。”话未说完,人已经跑没影了。

  住在31806的叔叔自然是黄大坤,他会送什么东西给我?难道贼心不死,还想打我主意?我有点不屑地把那个纸包丢到一边,东西是临时用报纸包裹的,里面硬邦邦,会是什么呢?

  我好奇,我太好奇了,这是我的致命伤。

  迟疑良久,我才动手拆开纸包,报纸裹了很多张,被我连扯带撕,落了一地的废纸。小妹走进来,又翻一个白眼:“姐,你没事撕报纸玩啊?”

  “是啊,撕报纸总比撕衣服好。”我笑。

  她没理我,走进去拿拖把拖地,一边埋怨:“我回去几天你就没拖过地吧?”

  “呵呵。”还真是的,我都忘了还需要打扫卫生。

  报纸终于扯完了,现在我手里拿的是一本硬壳的笔记本,上面有花仙子和来福狗。

  他怎么会把柳意的日记本拱手送人?

  “这是什么?”小妹凑过来。

  “帐本。”我答,是账本,记录的是人情债,不过我既不是债权人也不是债务人。

  “这个是花仙子呢,叫什么来着?”小妹一向喜欢卡通女孩,伸手要拿。

  “小蓓。”我答,转身拿着日记本进了里间。

  昨天还在巴望能看到这本日记,今天真的拿到手我却迟疑了,该不该看呢?未经主人允许偷看别人是不道德的,再说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何况主人还已经死了。

  我把日记本拿在手拍打,下不了决心去揭人隐私。一张纸从扉页里露出一角来,日记本里还夹带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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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3:53 | 显示全部楼层
抽出纸,上面有潦草的字迹,开头写着“楚楚”两字,是给我的信?

  我摊开,先看落款,果然是黄大坤的手迹。

  是黄大坤写的便条,想来是临出门匆忙写的,语句比较乱。

  “楚楚,昨天事我很抱歉,对不起。”

  “楚楚,我不知道你和小意是什么关系,既然你在找这本日记,我就送给你,小意不在了,留着她的日记也没有意义。”

  “楚楚,小意走的不明不白,我会追究,还她一个公道。也许我还会找你,你可能知道并且隐瞒了什么,不过你放心,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

  “楚楚,我已经老了,你可以叫我叔叔了。”

  我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伤感。

  还是打开日记本,既然柳意要我帮她,那么我看她生前的日记也不为过。

  果然如黄大坤所说,日记写得相当随意,甚至没有日期,只是每段之间有空行间隔。

  开篇只有一句话:“我做了他的情妇,原谅我,我做了仇人的情妇。”

  就这么简单,连感叹号都舍不得用,可见柳意从一开始就已经心灰意冷。

  我看的飞快,大部分都像黄大坤说的,写着怨恨,而且措辞冷淡,越是冷淡的恨越伤人。

  日记里并没有记录重大事件,绝不部分是说自己的心事,淡而含蓄,把自己当做外人,冷眼旁观。这样的记录一直写了大半本本子。

  我不想仔细去推敲她的心思,看了三分之一直接翻到后面,黄大坤曾经说是半年前才发现柳意移情别恋,或者只能说她恋上了,毕竟以前情不在他身上。

  一条一条地找,终于看到这样的文字:“今天无意间遇到他,真是意外,想不到十多年之后我还能看到他,我记起我年少时间,曾经的暗自喜悦和伤感,恍若隔世,他听了我的诉说,很激动,我也很激动。”

  这个他想必就是滕致远了,他们在一个机关大院长大,原来滕致远还是她的初恋。

  这之后柳意的日记开始写的长点了,长的内容不多,记录着自己的快乐,如果说那是快乐的话,跟前面的哀怨比起来,少的可怜。

  他们偶尔幽会,当然都是黄大坤出差的时候。又翻了几页,我看这样一行字:“他要我做一件事,我答应了。”

  什么事?滕致远要她做什么事?值得她费笔墨写下来?柳意虽然写日记,但可以看出她在刻意掩藏自己,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她肯定不会特意留一笔。

  再看几条又提到滕致远:“他交给我一样东西,我会妥善保管。”

  什么东西?我想起那个盒子,那个我从银行拿出来的盒子,而且保险箱的密码是他的生日,日记里说的这个东西应该是它了。这么多天我几乎忘掉了,柳意说那不是宝石,走之前她也不曾提起那个东西,我以为不重要,顺手搁在抽屉里,忘记它的存在。

  柳意说会妥善保管,那应该是那个盒子了,这么说滕致远给她的定情之物?她才会特意开个保险箱瞒着别人偷偷放进去?不对啊。我狐疑,如果是定情之物,没理由瞒着滕致远啊?滕致远肯定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里,他如果知道,应该早去银行拿了,而且柳意也说过,没有人知道她申请了保险箱。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眯着眼去想,盒子里的东西略带白色,透明,但光泽度不高,指甲大小,跟单晶冰糖很像,也不算光滑,陈鹏说类似人工合成的晶体,会是什么东西呢?

  想不明白,我继续看,希望后面还会提到,可是后面只有四页文字了,断续的记录。

  “他好像知道他了。”

  “他要我找机会,我却犹豫了。”

  “越来越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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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好像变化很大。”

  “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记录越来越短,也分不清里面的“他”究竟指的是谁,谁的变化大?什么事情觉得不妥?我一头雾水,看了比不看还糊涂。

  唉!我叹口气,如果可能,还是在梦里去问当事人好了,可是我也怀疑柳意未必肯说。

  我感觉,柳意很矛盾,还在放手与不放手之间徘徊不定,而且对我,她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我能帮她,一方面又不愿意我知道真相。也许真的不想把我卷进去?我隐隐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可是设圈套的是谁?谁又是那个该上当的人呢?

  电话突然响起来,我抬起头。是座机在响,这几天都没人打过这个电话了。

  我听见小妹接了电话,几秒钟后大声叫我:“姐,找你的。”

  放下日记本,我去出接听,刚喂一声,电话里边就说:“楚楚,你来一趟!”

  “谁?”我没好气,不知道是什么人,说话像命令。

  “黄大坤。”他说:“你到我公司来一趟。”

  “不去。”我干脆地拒绝。

  “楚楚。”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再说话,口气软了:“东西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

  “我希望你能来一趟,我给你看样东西。”

  “不去。”我固执地说。

  “楚楚,算我求你好不好?”他焦急地说,也许是第一次开口求人,说的很不自然,见我还是不回答,他叹了口气。

  “我不会在你公司露面。”我说。

  “那……这样吧,你去我家,新民小区三栋2单元三楼1号,我去那边等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不会为难你。”

  我想了想,点头:“好。”

  “半小时后见。”他挂了电话。

  我还是很犹豫,早上他才把日记本送给我,这会子又有什么急事需要和我面谈呢?本想拒绝的,可是想到陈鹏在他手下,真的把他得罪了怕对陈鹏不利,可是我又该不该和他周旋呢?

  也许他手里还真有柳意的其他重要的东西?

  我还是打车去他说的地点。

  新民小区其实是拆迁房,真没想到全城数一数二的巨富会住在这样拥挤的地方。

  走到楼下,就看见他的车停在一边,我上了楼,站在3楼1号的门前,还是有点紧张,尽管他已经保证不会侵犯我,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

  刚敲门,门就开了,显然他在等我。

  “请进。”他说,退到一边。

  我走了进去。这套房子比起温州大厦的那套简直可以说起天上地下之别,老实说,还没我家好。

  地板上铺着早已过时的小块瓷砖,而且已经有磨损,裂缝里有擦不掉的污垢,家具也是过时而陈旧。

  “这是我老家。”他轻声解释。

  “大坤,是谁呀?有客人吗?”屋子里有苍老的声音在问。

  “我奶奶。”他低声说。

  有个老人颤巍巍地走出来,扶着一根拐杖,一只干树皮般的手在摸索,脸上的皱纹多得数不清,在笑:“请坐请坐,大坤,倒茶啊。”

  “知道,奶奶,你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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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哦,姑娘,你坐,我看不见了,不陪你了。”

  我诧异地看向黄大坤,我又没说话,这个盲眼的太婆如何知道我是女的?

  黄大坤耸耸肩,没有回答我。

  老人说完就慢慢转身进屋,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背对着我,叹了口气,冷冷地说:“姑娘,你身上不干净,你要小心。”

  什么意思?我腾地就来了气,什么叫我身上不干净?

  黄大坤碰我一下,压低声音:“别介意,我奶奶老糊涂了。”

  我拼命咽下怒气,总不能在别人家对老年人不尊重吧?

  老太太已经进了屋,并且掩上了门。

  “这边来。”黄大坤说,示意我去另一个房间。

  反正有他老祖宗在,该不会对我无礼,我跟了进去。

  这是间卧室,除了一张不宽的床,还有书桌和电视机。

  “坐。”他说,拖过两把椅子放在电视机前面。

  “你住在这里?”我忍不住问。

  “不,只是经常过来看看。我奶奶九十多了,需要人照顾。”

  我冷笑,我才不相信他会有时间去照顾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我父母已经不在了,只有这个奶奶。”他解释:“还有一保姆,买菜去了。”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给你看段录像。”他说着就蹲下去放录像。

  电视机老化了,画面发出难看的黄色。

  图像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认出来,是柳意的卧室。

  他不是已经知道我进过那个房间,怎么还放给我看?我困惑地瞪着画面。

  “耐心点。”他站到一边,歪着头看着屏幕。

  我心里突突地跳,难道录像里会出现柳意的鬼魂?

  没来由地,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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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4:34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屏幕仿佛被定格了,房间一直是空的,画面每隔几分钟闪断一次。什么意思?我看向他,他扬了一下下巴,示意我注意画面的右小角,那里有时间在闪。

  一秒一秒,时间很清楚,可见录像带并没有出问题。

  “怎么一闪一闪的?”我问。

  “设备问题。”他简单地回答。

  过了几乎半小时,我耐心等了半小时,画面变成雪花状,图像没有了。

  他转过头,笑:“没看懂?”

  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我是没看懂,画面上除了那间空房间,什么都没有,难道他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

  “再看一次。”他说,又重新放。

  一定有什么东西我刚才没注意到,我欠过身,凑近点。

  画面还是刚才那样,几分钟闪断一次,同样的,只有右下角的数字在动。等等,数字?数字不对!

  我抬起头,微微张嘴。显示时间的数字中间跳动过,在15点30分的时候,画面一闪,数字变成了15点48,中间断了18分钟。

  这是怎么回事?

  他笑:“发现了?”

  “录像带不连续?”

  “不,是连续的,我离开后就一直开着。”

  “那怎么会……”我掩住嘴,一定是有人动过手脚。

  “你很聪明。”他赞许地说,关了电视:“有人进去过,在进去之前关掉了总电源,离开后又合上。”

  “总电源在哪?”

  “配电箱在进门的地方,鞋柜上方。”

  “那个房间一直装的有监视器?”

  “不,我没那么无聊。”他摇头,在我面前踱步:“直到小意走后几天我无意间发现床头的相框被人拿到了客厅,我才知道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进去过。”

  我心虚地低下头,感谢上帝,他不知道那是我干的。

  “于是我让古翠住进去。”他停了一下,深呼吸又接着说:“其实古翠已经很久没跟我在一起了,不过她给我生了个儿子,我一直给她钱,让她住进去她误以为……没想到她也……古翠死后我才装了监视设备,不过因为时间有限,只在卧室装了。”

  我心跳得飞快,柳意特意叫我去移动那张照片,我一直认为她是想提醒谁,难道她是想提醒黄大坤注意这个房间有人会偷偷进来?

  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想起上次差点丢了小命我就胆寒,而更让我胆寒的是竟然导致一个无辜的女人跳了楼,我是不是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在想什么?”他问我。

  “古翠的孩子呢?”

  “她家条件不好,孩子我送到国外去了。”

  “谁抚养呢?”

  “我前妻,她不能生孩子,当初跟古翠……”他停住了,不肯再往下说。

  我黯然,原来古翠才是最可怜的女人,爱情得不到,自己也只不过是为了给别人延续香火的那个子宫而已。

  黄大坤也沉默着,神情暗淡。

  “你有……梦见过柳意吗?”我犹豫地问。

  他也犹豫了,半晌才说:“不能肯定。”

  他梦见过,柳意一定也去找过他,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能在他面前很清晰地出现,以至于他连自己有没做梦都表示怀疑。

  难怪柳意会通过我去提醒他。

  柳意是想要他帮她报仇吗?我要不要告诉他柳意的情人是滕致远?但是,尽管目前看来滕致远的疑点最多,我也没有证据呀。还有,黄大坤给我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我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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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4: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只知道人心里有鬼。”他机带双敲地回答我。

  我不理会他的讽刺,又问:“相信因果报应吗?”

  “不。”

  “你为什么不请警察调查?”

  “如果警察调查的话,小意不会得到安宁,也许还会被要求解剖,我不愿意。”

  我深深吸口气,追问:“柳意为什么会恨你?”

  他不回答。

  “她父亲入狱跟你有直接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他退了一步,满脸惊讶。

  “风闻。”我镇静地回答。

  “风闻?”他哈哈大笑:“楚楚,你很有意思。”他止住笑,看着我,半晌才说:“我很兴庆你不是我的对头。”

  不是吗?我也不能肯定。

  “楚楚,这会看你又不像她。”他眯起眼,嘴角下垂:“小意没你胆大,也没你果断,她总是很犹豫。”

  我不出声。

  “好了,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去吧。”他大声说。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走。”

  他并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又说:“如果你想起什么请你告诉我。”

  我站住了,大门被人打开,买菜的保姆回来了,房间门并没有关,她探头看了一眼就漠然地进了厨房。

  “我只能告诉你,”我小声说:“据我所知,她不是自杀的。”

  “哦?有什么根据?”

  “邻居听到出事时她跟人争吵。”

  他沉吟了片刻,微笑:“看来我有必要送你了,车上去说。”

  我没在反对,跟着他出门,屋子里那个老太太突然大声说:“大坤,这个姑娘身上不干净!”

  我差点晕到,这个老人家真的老糊涂了。

  “奶奶,你在说什么?”黄大坤也皱起了眉。

  “她背后有东西,你小心点!”

  什么?我转身,我当然看不到我的背后,黄大坤歪头看,半晌无奈地摇头:“走吧,我奶奶是老了,总说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我一呆,明白了,老太太眼睛虽然瞎了,可是心眼却透亮,她一定是看到了柳意的影子。难道柳意大白天跟我着?还是因为我身上已经沾染了鬼气?

  上了车,黄大坤才问我:“你说邻居听到有人争吵,怎么警察告诉我屋子里没有人?”

  “可能警察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或者躲起来了。”

  “那种电梯公寓,出门的话应该有人看到。”

  我想了想,问他:“如果你是邻居,听到楼下有人喧哗有警车在叫,你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他立刻回答:“条件反射会去窗口看。”

  我点点头,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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