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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kjj277

天生妖异——长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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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不是真的有本日记在柜子的顶端?我感觉这个梦一定是柳意给我的暗示。

  我清楚地记得,那本日记本封面是动画片《花仙子》的女主人公,那个有着飞扬短发的女孩子,旁边还有那只叫来福的狗。

  “你怎么了?”陈鹏含糊地问。

  “没什么,你睡吧。”我支吾。

  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看着我。

  “你看什么?”

  “看你。”他笑:“灯光下看你最漂亮。”

  “油嘴滑舌。”我瞪他一眼。

  “真的。”他也坐起来。

  “不睡了?”

  “差不多快天亮了,再睡怕睡过了。”

  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脸:“实在太累就干脆不去那边了,回城里来做个技术员算了。”

  他不说话。

  “能回来吗?”我又问。

  “不行啊,暂时不行,合同一签就是两年。”

  “你们公司也怪,一个新厂,两年的时间只怕刚好能走上正轨。”

  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很为难,化学这个专业很有局限性,这个城市的化工企业差不多都被黄大坤垄断了,除了这家集团公司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黄大坤为人如何?”我问。

  “一般来说还可以吧。”

  “什么叫一般来说?”

  “我不过是个技术员,跟他又没直接的交道,不过是见了面打声招呼。”他说:“对了,最近几天他好象对我很感兴趣,在新厂见了老远就会招呼我。”

  “以前呢?”

  “以前都是我招呼他。”他呵呵笑。

  “离他远点。”

  “当然,我又不指望巴结上他。”

  “就是有指望也别巴结。”

  “你怎么了?”陈鹏看出什么,奇怪地望着我。

  “我不喜欢他。”

  “你又不认识他。”

  “是啊,可是你想啊,他那么多女人,而且有两个短短的时间就跳楼了,说明这个人心肠多黑!”

  “呵呵,没那么严重吧。”陈鹏不以为然地笑。

  有人说,男人天生就维护男人,即便是陌生人也会帮着说谎打掩护,看来还真没说错。

  我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沉吟起来。

  陈鹏也沉吟:“说起他那些女人呢,是太多了点,不过也是正常啊,他钱多,又是单身,没女人才不正常。”

  “像他那样的男人多了,怎么没见人家的女人接二连三地跳楼啊?”

  “那倒是。我听说他对女人挺苛刻的,不过也难怪,那些女人都是图他的钱,主动权在他手里嘛。”

  “他有对谁特别好过吗?”

  “女人吗?”陈鹏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说:“我感觉他很喜欢那个柳意的,有好几次在公开场合,他都带着她,还跟人介绍说是自己的太太。”

  我不出声。

  “不过那个柳意好象不怎么喜欢他,他另外的那些女的好多人也见过,都对他挺顺从的,只有柳意不怎么买他的帐,有次我记得在楼下碰见,黄总好象是叫她一起去哪里,柳意没答应,一扭头就走了,没也见他生气,好象没见他跟她发过脾气哦。而且听说柳意死后,他挺伤心的。柳意原来是翻译,后来没正式上班,不过办公桌还在,她死后黄总吩咐人天天换她桌上的鲜花。”

  我忍不住冷笑了两声。柳意曾经是他的员工,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告诉公司其他人他是个讲情义的老板,收买人心而已。真的忘不了,怎么会把柳意的房子转头就给别的女人?

  房子?我皱起眉,又想起刚才的梦。柳意是不是托梦给我,叫我去看看那个房子呢?

  已经投胎的鬼是不是还可以托梦呢?应该是的吧?我记得很多人都说过家里的亲人死了,几十年都可以托梦呢。

  陈鹏起床穿衣服,我看看时间,刚六点。

  雨几乎是停了,仍然有阴冷冷的风,三伏天凉得像深秋天气。

  “你穿件外套吧,外面凉。”

  “不冷。”他说,去卫生间洗脸。

  我也下了床,站到门口看他刮胡子。我很喜欢看男人刮胡子,记得有次帮他刮,还取笑:“你们男人长胡子最没道理,长了又要刮掉,多余。”

  陈鹏嘻嘻笑:“你就不知道了吧?男人刮胡子的时候最有成就感。”

  为此我笑得几乎打跌。刮掉没用的胡子都能让他这么高兴,他是个很知足的人。

  “想什么呢?”他刚用冷水洗了脸,凉凉的嘴唇印在我唇上。

  “想你。”我含糊地说。

  “楚楚,你最近好象有什么心事?”他端详我。

  “没有。”我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差不多一样高,总是不能像小鸟依人般伏到他胸前,以前我认为这是遗憾。

  “是不是觉得嫁给我有点不踏实?”

  “不,简直太踏实了。”我咯咯笑。

  “别想太多。”他拍拍我:“你身体不好,没事不要胡思乱想。”

  “嗯。”

  “对了。晚上我来接你还是你自己去?在蓝梦酒店,是不是很巧?我第一次见你就在蓝梦酒店。”

  “亲爱的,现在那里已经不叫蓝梦了。”我笑。蓝梦早已改名字,如今叫星宿。梦越来越远,最后成了天上星,可望而不可及。名字改的倒有点意思。

  “管他呢,反正没挪窝。”

  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天塌下来他也当成被子盖,倒不是豪气,而是傻气。

  “我自己去吧,你回来都很晚了,再跑过来跑过去的,麻烦。”

  他走了,要赶八点上班,不是不辛苦,我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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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0:52 | 显示全部楼层
雨虽然停了,可是空气潮湿,从家走到店铺不过两站路,已经浑身粘乎,也分不清是汗还是水气。清晨的城市最为苍白,夜晚的喧嚣褪尽,街上只有匆匆赶着上班的人,自行车的铃声和汽车的喇叭声并不悦耳。沿街的铺面很多都还没开门,霓虹灯还在闪,像黎明的星,疲乏地眨眼睛,单调固执。

  我也是一个固执的人。隔壁的两家的小店铺已经贴出转租的告示了,我还是不肯挪窝。

  家电商场也还没开门,只有两个保安在路边的早餐摊点上吃饭。我也走过去,要了碗豆浆,凑合着坐到他们旁边。

  两个人在闲聊,甲说:“听说老板想扩张?”

  “是吧,嫌门面不够大,听说要包下这一边,打通。”

  “那隔壁的几间铺面都不做了,不是正好?”

  “你们老板真精明啊,简直在趁火打劫。”我忍不住插话。

  “呵呵……”两个人抬起头,尴尬地笑。

  “跟你们老板说,如果价钱公道,我就把铺面打给他。”我喝我的豆浆,嫌不够甜,又加一勺糖。

  一抬头,看见一辆黑色的雅阁缓缓过来,停在我店铺前。

  车门打开,黄大坤走了出来,戴着深色的墨镜。他抬头看看关着的伸缩门,又走过去贴着玻璃想看清楚里面,镜子里只能看见他。

  我咳嗽了一声。他转过头,望着我,嘴角有丝笑容,站着没动,显然在等我。

  我还是维持着正常的速度喝豆浆,只是有点心跳加快,为什么我要刻意掩饰我的紧张?我紧张吗?好象每次见了他我都感觉紧张。

  糖加多了,豆浆甜的发腻,喝到最后,变得酸苦。

  “有事吗?”我只好站起来,把零钱放在桌上,走到他身边,一边问,一边掏钥匙开门。

  那串钥匙里还有31806的那把,我赶紧把它捏进手心。

  他并没有看到,还在好奇地看着那巨幅的镜子。

  “请进。”我说,推开玻璃门,他在镜子里的身影也跟着移动。

  “躲在这样的玻璃后一定很安全吧?”他并没有进来,还在站门口,轻声说。

  我做不得声。他怎么知道?

  用这幅玻璃的原因连陈鹏都不知道。

  “有时候感觉你的眼睛就像猫。”他的声音很低,不凝神还不容易听清楚。

  “女人都是猫。”我说。

  “是吗?”他皱起眉。

  墨镜里有我自己影子,浓缩成很小的一个影子。我一向不喜欢戴深色墨镜的人,不喜欢看不透的玻璃片后有一双叵测的眼睛。

  他应该是在打量我。

  我也在打量他。客观地说,他很帅气,除了耳边的头发略为花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而且并没有发胖,一件白衬衣服帖地绷在胸膛上,想来肌肉还颇结实。他的神情看起来相当内敛,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两个女人为了他跳楼,我会说,像他这样有钱有势又丝毫不露嚣张痕迹的男人相当少。

  他并没有躲避我的目光,相反地,抬手摘下了墨镜。我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他的眼睛,对一个年近半白的男人来说,这双眼睛相当的清亮,既没有浮躁也没有沉淀的痕迹。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要么是心地纯善,要么就是老奸巨滑、深藏不露。

  我理智地认为他应该是后者,可是直觉却告诉我他更接近前者。

  当然,人不可貌相,连小学生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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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1:0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有事吗?”我问,并且给他倒了杯水。陈鹏说有客人来的时候应该倒杯水,只是热水器还没有开,水的凉的。

  喝白开水有好处,只怕他已经忘了白开水是什么味道了吧?

  “我只喝白开水。”他说。

  我吃了一惊,难道他会读心术?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有点不耐烦了,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男人。

  “我只是来看看你。”他说。

  我把杯子放到柜台上,心里惊诧。看我?我有什么好看?

  “小陈跟你说过吧?今晚有庆祝,希望你能参加,我等你。”他匆匆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目瞪口呆。之前关于那个舞会我只是猜测,我猜测他特意叫陈鹏带上我是想见我,没想到一大早他就特意跑到店里来直接地告诉我了。

  这么早,他昨晚应该是住在楼上的,那个房子没有新的女主人,他会一个人住在那里吗?

  狡兔三窟,他可能还不止三个窝。

  我想起那个梦,低头看看手里的钥匙。

  也许,真的是柳意在跟我交代什么?

  柳意有未了的心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不肯说出口,也不肯去了,又没有真的放开,我不明白她究竟想要我帮她做什么。

  想了几分钟,我关了店门,转身去后面的小区。

  出了电梯,我还在看手里的那把钥匙。走廊上还是没有人,这个小区是商住两用,进出的人相当杂,所谓保安其实形同虚设,根本就没人会过问一声。

  我想,也许正是这个原因,黄大坤才把自己的女人安置在这里,方便走动的吧。

  我开门进去,顺手反锁了门。

  已经是第四次进这套房子了,屋子里的布置跟前几次来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沙发用白布罩住了,茶几上有些微的灰尘。

  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布置成书房,但书柜是空的,写字台的抽屉里也是空的,一张纸都没留下。我进了卧室,床上的被褥看起来确实有人动过,床边还放了双男式拖鞋,看来他真的是住在这里。

  我看向衣柜,梦里柳意说日记本就放在衣柜的顶端,但是我只看了一眼就失望了,这个衣柜的顶端跟天花板相连,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地方放东西,甚至连缝隙都没有。

  打开衣柜,从柜顶的高度看到天花板应该是有一段空间的,但是我抬手摸遍了都没发现那块有松动。难道那个梦仅仅只是一个梦?

  “柳意,柳意,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坐在床边喃喃。

  房间里很安静,六十多的高度隔断了外面的红尘滚滚,耳朵里有嗡嗡声,很细,只是没人回答我。

  我叹了口气,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柳意以及柳意死亡的真相到底跟我有什么联系,还有,为什么黄大坤看我的神色那么复杂?

  如果说他只是单纯的好色,想打我的主意我是不相信的。第一,我并没有漂亮到让一个陌生男人见一两次面就想占为己有的程度;第二,色迷迷的眼睛我见的多了,没有一双像他的眼睛那么含蓄和困惑,他好象在为我而感到困惑?

  时间已经不早,而我找遍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没发现任何称的上发现的东西。我打算离开,柳意已经死了,按时间算应该早已转世为人,而且这个房子换了位女主人,新的女主人也已经死了。

  我想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无意间凑上去看热闹的观众,这个房子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应该跟我没有关系的,我打算离开。

  手已经放在门锁上,我突然听见“嚓”一声,很轻,我呆了一下,不置信地看着锁。

  又“嚓嚓”地响了两声,我猛然醒悟,是有人在开门!

  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黄大坤刚刚才走,不太可能中途返回,但,万一是他呢?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

  声音停止了,门外人并没有固执地想打开门,而且开锁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心,不像理直气壮那种,我迟疑了一下,把眼睛贴到猫眼上。

  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我差点坐到了地上。猫眼里,外面也有一只眼睛!

  黑漆漆的眼睛!有人在试图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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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心仿佛在冰水里扑腾,我呆如木鸡。应该无处可藏,我只好站在那里,等着被发现,等着被抓。

  可是,过了几秒钟都没有动静,我疑惑起来,壮起胆子再去看,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

  真奇怪。

  我看清楚,确实没有人,又等了一会儿,我才悄悄拉开门,飞快地闪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四处张望,都没有看见人影,我稍微松口气,我看见电梯正在上行,已经到了17楼。

  不能等电梯,万一那个人使诈,假装离开,只下一层楼又折返回来就不太妙了。

  我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腿还在发软,迈不动步,只好扶着墙做深呼吸。

  电梯并没有停,我竖着耳朵也没听到那声细碎的声响。是我多疑了,我拍拍胸口,准备从楼梯下去。

  楼梯的下端光影微微晃动,我呆住了,凝神细看,确实有影子在动,我听见17楼的楼道门被轻轻打开,一个人影在动。

  来不得想,我飞快地跑回走廊,电梯还在往上,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躲,直觉告诉我,有人正蹑手蹑脚地上楼来。

  有一扇突然打开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探出头,惊讶地问:“你找谁?”

  我像见了救星一样一把将她推进门,我也迅速跟进去把门关上,看见那小男孩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蹲下去轻声说:“嘘,别出声,我不是坏人,我是楼下楚楚睡衣店的,你见过我?是吗?”小男孩傻傻地点头。

  “外面有小偷,我刚才看见了。你别出声,我看看是什么人。”

  顾不得他,我凑近门上的猫眼。

  小男孩也贴到了门上。

  “你干什么呢?”我顺口问。

  “我也看。”他果然悄声说。

  门的中间还有一个猫眼,刚好在他眼睛的高度。我一看就明白这家的大人是爱孩子的,连猫眼都考虑得如此周详。

  旁边楼道的门开了,没有声音,只有走廊上的光有点变化。

  我屏住呼吸,不敢眨眼。

  几秒钟后一个男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停在了31806的门前。

  是滕志远!是滕志远!他也有钥匙,我看见他用钥匙开门,只拧了下就停住了,并没有开门,而是缓缓地抽出钥匙,慢慢地转身,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低下头去想了想,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到电梯前,按了按扭,几秒钟后,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关门的时候又探头看看外面才下去了。

  电梯没停,门关上后上方的数字一直很有规律地闪动,一直倒数到1才停止了。

  我这才出了口大气,抹了一把冷汗。他真是狡猾!刚才他一定是事先知道黄大坤不在才来的,并且肯定也知道这个房子还没有新主人住进来,才会一开门发现被反锁了,知道屋中有人,起了疑心,急忙下到17楼,并且等电梯上来后,按了顶层的按键,让它空着一直往上行,这样电梯就不会在18楼停下,要下去就只有等,然后他才从楼梯上来,看能不能抓到闯进屋子的人。

  小男孩已经退到一边,怀疑地瞪着我。

  我笑了笑,蹲下去,拉着他的手:“小弟弟,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知道,我认识你。”他很肯定地点头。

  “那就好。”

  “可是那个人也不是小偷啊。”

  “是吧,我只是怀疑。”我敷衍地笑。

  “我看见过这个人的,他以前来过几次。”

  “什么时候?”

  “就是隔壁那个阿姨跳楼以前。”

  “哪个?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前面那个。后面那个女的我们都讨厌她。”

  “小弟弟,第一个阿姨走了后这个人来过没有?”

  “没看见。来的是另一个叔叔。阿姨,你是不是想当侦探?你发现什么了?那个阿姨是不是不是自己跳下去的?”

  “你怎么这么说呢?”

  “大人都这么猜的,我听到了。他们说那天晚上听见她家里有声音,好象在吵架。”

  “那你们有没看见别的人?”

  “没有。”小男孩沉思起来。我笑了,这个孩子,沉思的样子还煞有介事,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

  “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我拍拍他的脑袋,说:“好了,我要走了,别告诉别人我来过哦。”

  “等一等。”小男孩拉住我,认真说:“万一那个人没走,在下面等着你呢?”

  我一怔,是啊,这倒没想到。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虚心地讨教。

  “我先下去,我认得那个人还认得他的车,要是他走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响三下就挂,表示安全,你就可以下去了。”

  我忍不住哈哈笑,一个劲地点头。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门出去,还冲我做了个手势。

  真是路遇贵人啊,尽管这个贵人只到我胸口高度。

  小男孩走后,我坐在他家的沙发上耐心等他给我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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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滕致远居然也有31806的钥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如果他不是从柳意母亲那里拿的钥匙就只有可能是柳意生前给他的,房子已经卖掉,柳意的母亲没理由还保留钥匙,那就只可能是后者,难道他和柳意的关系不止从小认识那么简单?

  滕致远有可能到处勾搭女人,但是柳意会不会也跟他有暧昧呢?

  报刊杂志上很多被包养的女人也会偷偷养情人,可是柳意不应该这么卑污,而且柳意走之前还警告过我远离他,说他不值得。但是如果没有那层关系,滕致远干吗要暗中调查她的死因?

  电话响了,放在沙发旁边的电话响了,我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拿,才发现这是陌生人的家,电话响了三声后就挂断了。

  我嘿嘿笑,这个小侦探倒很讲义气呢。

  下了楼,那个小男孩得意地冲我招手,等我走过去他赶紧说:“那个人走了,我看见他的车开远了才在门卫那里打的电话。”

  “谢谢!”我由衷地说:“拿什么谢你呢?请你喝冷饮?”

  “好啊!”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大门旁边就有家冷饮店,我给他要了杯汽水,他很高兴地大口大口喝。

  “小朋友,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好玩。”他笑。

  我也笑了。好奇心真是童叟无欺呢。

  小男孩比较黑瘦,眼睛骨碌碌地转,一看就是那种古灵精怪的孩子。

  “你怎么一个人在家呢?”我也喝着饮料问。

  “爸妈要挣钱。”

  “你叫什么?”

  “我是彬彬。你呢?”他很直接地看着我。

  我喜欢孩子的眼睛。

  “我是楚楚。”我笑。

  “我妹妹也叫楚楚。”他不以为然地说。

  是啊,很多女孩子都叫楚楚,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彬彬,一个人在家还是不要随便跟陌生人答话,很不安全的。”我很认真地告诉他。

  “妈妈也这么说,妈妈说楼上死了两个人,楼里面住的很复杂,不许我出来玩。”

  “哦。”现在的孩子也真够可怜的,独子,没有朋友,家贫一点的反倒父母管的松,条件越好危险越多,为着安全,只能把孩子关在家里。

  “你要是没事,可以到我店里来玩。”我诚恳地邀请他。

  没想到他却突然露出害羞的表情,我顿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我店里挂的都是女人的内衣,这个小男孩知道害羞呢。

  “阿姨,刚才那个叔叔的车牌号我也记住了。”他突然说。

  “哦?他开的是什么车?”

  “不知道。”他说,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桌上画了个图案,是雅阁,或者是同一个公司出产的其他型号的车,标志跟黄大坤的车是一样的。

  “车牌是多少呢?”

  “70712。”

  我打了个顿,这个数字很熟,但可以肯定是的,不是黄大坤的车,虽然我对数字不敏感,但是我记得早上看见他的车牌开头数字是8。

  我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数字。一时想不起来,我看着彬彬,他已经喝完了饮料:“彬彬,现在你去哪里玩呢?”

  “妈妈不许我到处走,除了少年宫我哪里都不能去。”他很委屈地说。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去某个妈妈不知道的地方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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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嘿嘿嘿。”他笑了:“阿姨,你不许告诉我妈妈哦,我想去玩游戏。”

  “网吧?”

  “才不是呢,是去我姑妈家,我姑妈最好了,不像妈妈管得宽,她还允许我们用电脑玩QQ163上的游戏,我妹妹还有QQ呢,她又不会打字,连密码都记不住。”

  密码?我手哆嗦了一下,想起来了,柳意在银行保险箱的密码是700712,比滕致远的车牌号多个零,而柳意曾经告诉我,那个号码是一个人的生日,难道是滕致远的生日?不对啊,他的生日我记得不是7月。我皱起眉,努力去想,滕致远倒确实是70年出生的,比我大几岁,但是他的生日?

  以前曾经牢记住他的生日,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我总共送过他三次生日礼物,第一次好象是领带,第二次是皮带,第三次……真滑稽,我其实跟普通女人没有区别,送的礼物都是那些牵牵挂挂企图把心爱的男人绑在身边的东西。

  第三次……我恍惚起来。记得那年他生日那天,本来约好一起吃晚饭,说定那天他属于我,不许回家,可是没想到我等来的是心怀杀机的郭真珍,那是几月几号?那天雨很大,我穿的是短裙子,那就应该是夏天,但肯定不是7月,因为我是7月的生日,他肯定不是和我同一个月,应该比我晚一点,我印象里他的生日比我晚一点。8月?对了,是8月,8月13号,我记起来了,当时还取笑过他的生日数字不吉利。还真是不吉利,我记得那天我的孩子没了,就在他(她)父亲生日那天,我的孩子没了。

  “阿姨,阿姨!”彬彬叫我,伸出小手在我眼前晃。

  “哦。没什么,不早了,我要开工了,你也去玩吧,要听妈妈的话哦,不要到处乱跑。”

  “知道,阿姨再见。”彬彬说着就哧溜一声跑远了。

  我没回店,而是直接进了旁边的电器商场,找一个熟悉的店员,央他在电脑上帮我查万年历。

  “查哪天?”店员也是闲的无聊,很乐意找点事干。

  “查70年8月13号。”

  他飞快地调出日历,输入这个日期,屏幕上显示当年8月的全部日历,13的数字下面注明是农历7月12。半晌我才叹口气,果然是他的生日。

  如此看来,柳意与滕致远真的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可是,柳意为什么要警告我远离滕致远呢?还说他会给我带来危险?

  滕致远是个危险人物吗?

  认识他和跟他在一起的那两年,我根本没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只知道他英俊大方儒雅,说话也会引经据典,经常让我崇拜得五体投地,在他的影响下我还曾经恶补过古典诗词,还背过诗经上几首耳熟能详似懂非懂的句子。

  现在想起来,也许这些都是他勾引女人的技巧,但不管怎么厌恶他,这些东西也最多显得虚伪而已,还谈不上危险。在我和他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他是阴毒的人,相反我感觉他还有点畏缩,缺乏杀罚决断的能力。这样一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而最让我头痛的是,我一直不明白整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和滕致远有过一段曾经?那么柳意呢?还有黄大坤,他们两个又跟我有什么联系?

  想不通,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

  雨又开始下,地上有不知道从哪里冲刷出来的垃圾。

  还是没有顾客上门,我独自买了份盒饭吃。

  头脑中一团乱麻。

  手机响了,拿起来,是陈鹏的电话,我高兴了点。目前为止,只有陈鹏是局外人,他是我的未来,而我还在过往中纠缠不清,真的很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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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楚楚,你出门没有?”他问,有颤音。

  “你在哪?”

  “车上。”

  “吃饭没有?”

  “吃饭?他显得吃惊:“楚楚,不是跟你说了今晚有庆祝吗?有宴会的啊!”

  天,我忘的一干二净!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我都吃完饭了!你早点说,我就不吃了,饿着肚子去吃白食。”

  “呵呵,楚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说这句话?

  “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问。

  “意思是你要嫁给我啊!”

  “嘁!又不是你请我吃饭。”

  “算是我请的嘛。”他笑嘻嘻地说:“好了,你打扮好没有啊?我还有二十分钟就进城了。直接去酒店,你要是早到就等我。”

  他说过要我打扮漂亮跟他一起在同事面前招摇。我笑,很久没有为一个男人装扮过自己了。打开衣柜,我的衣服不多,绝不部分是松松垮垮的休闲装,穿着去宴会不妥当,想了半天我才找到一条黑色的吊带裙,准确点说,这是一条睡裙,几年前的款式,本来上来有蕾丝花边,我嫌太媚,一气拆掉了,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裙子,勉强可以应付。

  换了衣服,我坐到镜子前。也有很久没有认真照过镜子,玻璃上都有一层灰了,我顺手用湿纸巾抹了一把。

  头发长久没有打理,有点参差不齐,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晚上,将额前的头发拧成几两股,掠到耳后用小夹子固定,也就差不多了。很久没用过胭脂水粉,我只大概抹了点橘红色的眼影,刷了一下睫毛,再涂上口红,完事。

  都说女为悦己者妍,可是陈鹏才不管我妍不妍,最邋遢的时候他也喜欢,我还妍来做什么?

  从床底下搜出一双高跟鞋,把脚塞进去才发现自己哪都没长胖,只有一双脚变大了。

  将就一下吧,为了他的面子。

  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自觉地挺胸抬头,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要做秀吗?难不倒我。

  打车星宿大酒店,老远就看见酒店大门上挂了红色的横幅,上面用黄色涂料写着“威程化工集团成立十周年庆典”,大门两边放满了花篮,挂着各式各样祝贺的缎带,看起来很喜庆,应该是很喜庆,可是隔着公路,隔着阴郁的空气,怎么看都像殡仪馆的葬礼大厅。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还没开始,就已经品出曲终人散的萧瑟。

  不知道陈鹏有没到,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该不该提前进去呢?

  突然有点埋怨陈鹏,干什么不好,非要在陌生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快乐!害得我跟只傻鸟似的穿这样暴露的衣服在酒店门口徘徊,不明白的还以为我是流莺。

  “你来了?”身边有人说话。

  我眯起眼,是黄大坤,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嗯。”我只能吭一声。

  “请进。”他说,伸出胳膊。

  我迟疑,该不该挽着他走进去呢?显然不该,我没动。

  “哦,对不起,我忘了小陈还没到。”他不以为然地放下手,换了个邀请的姿势。

  我还是没动,我在等我的真正的主人出现。

  “楚楚——”终于听到陈鹏的声音了,我急忙转身,他刚下车,特意换了身新衣服,只是走的路长,裤脚湿了点。

  “你怎么才来啊?”我撇下黄大坤。

  “下雨啊,叫不到车。哦,对了,黄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严楚韵。”

  这呆子,这呆子!我心里直抱怨。

  “刚才已经认识了,欢迎你。”黄大坤冷淡地说。

  我只好点点头。

  “进去吧?下雨呢。”陈鹏乐呵呵地说,拉着我就往里走。

  我没敢回头,但是有芒刺在背。

  一进大厅我就松了口气,人真多,人多是好事,藏在人堆里最安全,即便天花板塌落,也有个子高的人顶着。

  陈鹏拉着我到处乱窜,逢人就介绍我是他老婆,看着别人惊讶的表情,我觉得快乐。

  陈鹏的介绍词也越来越简单,到最后就变成了“嘿嘿,我老婆。”名字都省了,结婚大抵就是这样吧?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身份变了,成了某某的老婆或者某某的老公,再后来就成了某某的父亲某某的老妈。

  我也跟着傻笑。

  宴会是自助餐,酒会,有各色饮料,我虽然吃过饭了,可是对那些精美的糕点还是垂涎三尺,站在长长的餐桌前不肯离开。

  有乐队在演奏,萨克斯吹的不错,就是乐调稍嫌颓丧。

  这样的聚会是快乐的,我一边舔着叉子上的果冻,一边看着大厅里群魔乱舞。大约因为都是熟人,不怕出丑,无所顾忌,跳舞的人群姿势千奇百怪,我觉得快乐。

  “高兴吗?”陈鹏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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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笑,顺手把吃了一半的果冻塞他嘴里。

  “小陈,我可以请你的女朋友跳支舞吗?”身边突然有人说话。

  我拿着叉子的手顿时就僵硬了。

  “黄总啊,可以可以啊。”陈鹏喜孜孜地点头。

  我只恨不得踢他一脚,这个傻小子!

  “严小姐,请。”黄大坤已经伸出手。

  我矜持地站着,脖子僵硬。

  “去啊,楚楚,去玩。”陈鹏还在推我。

  还在想找理由搪塞,对面几个赌钱的男人大声嚷嚷:“陈鹏,过来玩一把!别见色忘友啊!”

  陈鹏乐呵呵地扬手:“就来就来。”

  我只得放下手里的盘子刀叉,刚要伸手,音乐停了。

  真巧,我忍不住笑。

  “不着急。”黄大坤低声说。

  我呆了一下,他还真像一只苍蝇。陈鹏已经丢下我跑到对面去了,该死的家伙,回去再找他算帐!

  “东西好吃吗?”黄大坤不动声色地问。

  “还行。”既然躲不开,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他了。

  “对我来说,任何美味都失去吸引力了。”他淡淡地说。

  有吸引力才怪!我心里嘀咕。如果我也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会要天气一天三变,可是即便一日千变也会有腻的时候。

  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越紧张的时候越会胡思乱想。我只好转身,顺手拿起一小块西瓜,刚要往嘴里送,该死的音乐又响了。

  “来,吃的时候还很多。”黄大坤笑笑,不客气地从我手里拿走西瓜放回盘子,一边拉起我的手。

  我只好跟他滑进舞池。

  音乐刚开始,跳舞的人还不多,是圆舞曲,他搂着我在中间转圈。老实说,他的舞跳的不是很好,只有两三种花样,除了旋转还是旋转,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挤占了空间,转不开,只好原地打转。

  我沉默着。这段时间我的生活也好象在原地打转,不见起色。

  他也不说话。我原以为他邀请我跳舞是有话说,可是他始终不说话,看起来好象专心在跳舞。

  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知道他是有话说,只是……真的猜不透他会有什么话跟我说,想不明白我也只好沉默。

  可是这样的沉默让我郁闷。记得读书的时候最恨跟陌生人跳舞,贴得这么近,偏偏又没话说,舞步也不配合,异常尴尬。

  我抬起头,既然他不说那就只好我说。可是一抬头,我才发现他根本是心不在焉,他的眼睛看向某个角落,发觉我在看他,连忙低头对我微笑。

  我狐疑起来,转圈的时候我飞快地往那个角落瞟了一眼。靠近洗手间通道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衬衣扣得整整齐齐的男人,是滕志远!

  我心里一慌,脚步乱了,一脚踩到他/

  “对不起。”我急忙说。

  黄大坤不置可否,继续转圈,微微低下头,凑近我耳朵,无声地说:“我在楼上等你,407房间。”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站住了,慢慢把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捏了一下,转身走开,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舞池中间发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是什么人?是不是过分了点,当着我的未婚夫调戏我?

  我脸上热辣辣地烧起来,转头去找陈鹏,他正窝在一堆人中间,我只能看见他的头顶。

  该死的家伙!我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怒气冲冲地想冲过揍他,滕志远神色忧郁地向我走过来。

  我不想见他!尤其不想见他那副表情,十足像谁借了他的米还他的糠一样。

  一扭头,我快步穿过还在飞快旋转的人群走出了大厅。

  雨越下越大了,天也已经黑了,有凉风从外面灌进来,我站住了。

  捂住滚烫的脸,我沉吟起来。

  大门的玻璃上可以看见舞厅里光陆离奇的灯,还有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站在门口。

  我吸口气,摸一把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转身进了电梯。滕志远并没有跟上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简直是阴魂不散啊,十处打锣九处在。

  我觉得厌烦,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厌烦!

  站在407房间前,我想都没想抬手就敲门,而且敲得相当用力,跟赌气似的。

  是,我在赌气,我就不信这个神秘莫测的黄大坤敢在众人面前吃了我!

  “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我恶狠狠地想。

  门开了,我目不斜视地一步就跨了进去,冷笑:“我来了。”

  “是,我看见了。”黄大坤还是不动声色,在我身后关上了门。

  他并没有反锁门,我稍微放了点心。

  “请进。”他在我后面说。

  我穿过两步长的门廊,站到柜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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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2:2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间单人房,跟所有酒店的布置一样,铺着厚厚的灰色地毯,中间一张宽大的床,白色的床单异常平整,床上放了一本硬壳封面的笔记本。

  我一看见那笔记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双手及时撑在我腰上,很快就放开了。

  那个本子的硬壳封面上印着那个有着黄色飞扬短发的卡通女孩子,她的脚旁还有那只叫来福的狗!

  柳意的日记本!

  难怪我找不到它,原来黄大坤捷足先登,早我一步拿到了手!

  柳意的日记本?

  我感觉有蚂蚁顺着我的腿在往上爬。那么说,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真的是柳意给我托梦?

  “楚楚。”黄大昆转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叫了一声又打住,半晌才深深吸口气,慢慢地说:“楚楚,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你上来吧?”

  我不说话。他叫我来自然有他的目的。猜不透的事我一向是不猜的,该来的总归会来,至于我,则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得挡不住,掩得掩不了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他说,转身扭开电视机。

  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什么意思?叫我上来就是为了给我看新闻?但,不,那不是新闻,我没看见播音员,我看了我自己!

  电视画面上,出现的是温州大厦31806的主卧室,我看见门被推开,我走了进去,左右看几眼,然后抬头看着那只衣柜,接下来我又打开柜门,踏进去,伸手……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好象不是在我的胸膛里面,而是在我耳边打鼓一样地跳得飞快。

  他在哪里装了监视器?我怎么这么大意?居然忘了他昨晚是住在那里的!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吧?”他说,伸手拿起那本日记本。

  我还是不出声,根本就说不了话,喉咙像卡住了似的,身上则是冰火两重天。

  “这是小意的日记本,我也一直在找。”他坐到床边,弯着腰,没有看我,翻开一页,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可是她走后,我就找不到这本日记了。”

  “她是个懒丫头。”黄大坤说,抬头冲我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本日记不厚,她又一直用了三年多,还是没写完。”他接着说,把本子翻到后面,果然是空白。

  “断断续续的,每篇只有几句话。”他不理我,自言自语:“写的都是对我的怨恨。”

  我的心跳渐渐平静了,我低头看向他。

  他怅怅地叹息,眉尖低垂,感觉突然老了很多。

  “我对她这么好,没想到她还是在怨恨我。”他喃喃。

  他是爱柳意的吧?我突然间多了点同情。

  “楚楚。”他看向我,带着哀求的神色:“楚楚,你知道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我比她大二十岁,整整二十岁,从第一次看见她,我就希望能等到她长大。”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终于长大了,二十三岁,我看见她走到我面前,叫我叔叔,楚楚,你能体会吗?我爱的女人开口叫我叔叔!”他一边说一边笑,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我不是不同情他,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叫我上来难道只是跟我讲故事?

  “得到她的时候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是打定主意坚持认为我是个耐心的听众,而我在想该死的陈鹏这会子只怕忘了我是谁了!

  “我有犯罪感,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个罪犯,可是我离不开她,我想娶她,她一直不肯点头。五年了,她并不提要离开我,就是不肯答应嫁给我。直到半年前,我才知道她爱的是另外一个人。”黄大坤把手里的日记本拍了拍,悲伤地丢到一边。

  我恨不得扑过去想抢过来看清楚,他说的另一个人是不是滕志远,可是我不用看也知道,百分百是滕志远!

  “她已经死了,不管她心里爱的是谁,她也已经死了。”他幽幽地说,痴迷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寒,看见他痴迷的眼睛我心里发寒,他想干什么?

  黄大坤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我,问:“楚楚,这本日记里没有提到你,你是怎么知道她有这本日记?又是谁告诉你放在衣柜顶上的?”

  我哆嗦着后退。这么说,日记本真的是放在衣柜顶上?可是衣柜明明没有顶。

  “我钉上了,我找到这个本子就钉上了。”他说,站到我面前。

  “你认识她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他还在喃喃地发问,伸出手,冰凉的手摸到我脸上:“楚楚,楚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她?”

  我呼吸困难,头晕脑胀,想跑,腿却像被固定了,怎么用力都挪不动,我在做梦!只有噩梦才会出现这样无奈的情况!

  他又靠近一步,手在我脸上摩挲:“楚楚,我再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就是这样,很恨我,我可恨吗?你告诉我,我可恨吗?为什么我的女人都恨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拼命想摆脱他的掌握,可是我无能为力。

  屋子里开着灯,而我却感觉周围一片漆黑。

  “楚楚,楚楚……”他突然伸手,一把抱住我,太过用力,差点把我魂魄挤出去,没等我反抗,他的嘴唇铺天盖地地印到我脸上。

  我被惊呆了,一瞬间我被惊呆了,动弹不得。

  “楚楚,楚楚……”他发疯一样地呻吟着,颤抖的嘴唇重重地压到我唇上,我无法呼吸,眼前有清白刺眼的光,睁不开眼睛,我像一只被抛到岸上的鱼,只有干瞪眼的份。

  他用力吮吸我的嘴唇,仿佛想吸干我身上的气息,我感觉痛,火辣辣地痛。天花板在旋转,我被他推到在床上。

  倒下去的时候我的头碰着一个坚硬的东西,是那本日记,我猛然清醒了,四肢开始有知觉,不由我多想,本能地从脑下抽出本子,狠命地砸过去。

  “啊。”黄大坤轻声叫了一下,顿时松开我,捂着鼻子,手指间有殷红的血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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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0:0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急忙翻身爬起来,抬起脚,恨恨踢在他腿上。

  他没有躲,硬生生地承受了,半晌才低垂下头。

  我不再理他,昂着脖子,拉开门,大步走出去,他满手的血站在那里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门“砰”地摔上,我愤怒得象找不到喷发口的火山!高跟鞋狠命地敲打着地面,长长的走廊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并不害怕,我只是愤怒,对自己!

  我是在自取其辱!我不明白,难道我脸上写了妖精狐媚的字样?凭什么要给陌生人羞辱?

  走廊的尽头有个人影飞快地一闪就不见了。我不在意,我不在意有人看到!这TM什么世道!我狠狠吐了泡口水。

  脏!全世界都脏!而我更脏!

  我是妖精,我是垃圾!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羞愧地狠不得钻进地缝,一辈子都不出来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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